符飄和九萬取了燭籠跟上，來不及取馬代替腳力，符飄出宮門後奪了巡查將官的坐騎。

盯著紙上寥寥數字，精密的汗珠從她光亮的額頭排泄，麵色慘白得嚇人，扭曲的神情之下更多的是對痛苦的啞忍和壓迫。

“少君不要問，千萬不要問，多一人曉得，多一人喪命。”

元靈均迎著砭骨的風，涓滴感受不到酷寒，她了高熱，渾身滾燙非常，卻大力催著胯下的馬，讓它加快度。

“傅姆說的是，她二人曉得太多，活著礙我大事。乳媼安在？”樊貴嬪仍不放心。

“乳媼如何死的？鯤嬌。”因情感衝動，掃過的衣袖帶下了侍女手中的碗具，滾落在榻邊。

“冇事就好。”樊貴嬪鬆了口氣，雙眉又緊緊蹙起，咬牙道：“那賤婢竟敢私換藥方，的確該死。”

阿楣死了，冇熬過臘月就病死了，接到死訊後，阿楣的家人接走棺木，歸籍安葬。彼時她在那邊？她還在返國的途中，在欣喜地期盼相逢重聚。

“主君要去那邊？”“主君神采倉猝，是信上有緊急事？”

“貴嬪。”

聽是傅姆的聲音，樊貴嬪“嗯”了一聲，並未回身。鞏氏近前，在她身後稟道：“太醫說，因突換藥方，幾味藥物相沖，導致身材冇法接受，嘔血昏迷。眼下主君並無大礙，不影響明日大婚，隻是邇來病的次數恐會增加。”

身後兩大家寸步不離。九萬儘管跟著，符飄卻要詰問後果。

元靈均寂然仰下，一對珠淚倏然滑落，想起疇昔各種，均是乳媼奉養湯藥的畫麵。君父曾對她說，乳媼與保母二人安設在內闈，可托任可依靠。現在乳媼已逝，保母又在那邊？隻要想到保母阿楣病入膏肓，又被攆出巴陵，元靈均頓時心如刀絞。

不過寅時一刻，東方模糊可見魚肚白。

一人忽地磕在腳下，唬得甄傳廷倒置蹌踉幾步，扶住壁角的銅質燈台看著元靈均。

元靈均趴伏在地上，臉埋在衣袖中，唏噓長泣，肩頭聳動不止。

“我自幼架空讀書，我想問，王師及諸位爺爺伯伯為何必然逼著我讀書習政？”說完，她無聲飲泣，淚水打濕了潮紅的雙頰。

“為師曾聽明玉說過，想成為天上飛的鶴。”

“家公，主君駕臨……”

他大抵有些明白了，大婚前夕她深夜來此，必定有莫大啟事，甄傳廷拂袖揖問：“主君是想通了，為何俄然想讀書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