昨夜父親與她的促膝長談，徐春月便覺摸索就在此時，皇後大要宴請官宦仕女，實際是為太女遴選侍讀，將來太女登極其帝，侍讀將有能夠成為禦前女官。父親早推測有這一日，纔在浩繁徐氏族女中單單選送她去麓山書院，父親周到安排，為她鋪平門路，掃清停滯，堅信晉國的第二個衛偌極出自徐家。

“冇大冇小冇規矩！”元靈均扁扁嘴巴，嘀咕了一句。

曹公主一臉迷惑，“皇後本日在中宮待來賓，傳我姊妹前去。六娣充公到聘請？”

“當初服從父命離家，當時候你母親還與吾提及，你身材文弱，經不住長途顛簸，又怕遲誤芳齡將來不好擇親，現在你順利出師而歸，你母親也該放心了。提及婚事，現下你父親可與你提及？”

“皇後。”檻下的內侍趨步出去，“常山殿與曹陶二位公主已至。”

曹公主挽起袖子去摘垂在額前的金桂，石洞底下俄然冒出一個黑影，悄悄浮動，曹公主扒開灌木，太湖石下探出一顆黑溜溜的頭顱，衝她咧著嘴。身後不明環境的宮人們隨即出驚叫，有的酒保乃至緩慢地擋在二位公主身前。

徐春月的父親徐騅是皇後的嫡兄長，在庭廟上說話擲地有聲的徐國舅。後族徐家身份之高，後代攀親的工具挑選的是王謝大族，徐春月年幼拜在麓山書院，現在出師，身份已非普通王謝貴女可及。

幾位趨前向徐皇後施禮，再一一落座。

在侍女的幫忙下，元靈均從灌木叢中爬上來，在地上跳了跳，衣服裡的泥土和草屑全掉出來，撒了一地，她把亂糟糟的長捋到肩後，抱著袖子在曹公主麵前站定。

“最後一次見到春月還是很多年前的事，當時太女八歲，現在太女已經十九，不過斯須，春月也長大成人。”

此次宮宴規格昌大，實非平常，今夏返回臨安本宗的徐國舅之女也收到了聘請。

元靈均恭恭敬敬回禮，“都躺煩了，出來逛逛。噢，四姊你們這是要去哪兒？”

皇後令宮人奉茶。上諭損膳，宮內不敢違令浪費，隻以生果、茶點、細糧糕餅接待。貴族後代的家教傑出，這些小食向來是光看不吃。

元靈均在長極殿麵聖請辭，談到她荒於政事遭朝臣告劾，父女各持己見，一言分歧吵了幾句，遭一頓臭罵後被攆出來，路過此處竟聞聲有人在背後裡講她好話。

曲折的鵝石小徑上，兩重儀仗逶迤過來，鮮明是曹陶二位公主的儀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