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她闔上眼皮,元鎣卻緩緩展開了,雙瞳幽黑直,看不出半點醉意,她諦視著麵前的人,果斷地舉起手,小指下暴露一段鋒利。
恐怕是醉的毫無認識了。元靈均本來想起家喚鯤嬌拿鬆屏石過來醒酒,元鎣卻死死抓著衣裳不放手,身上不住地抖,她寸步不能離,隻能半抱著,等她熟睡再移到榻上,等候中不知不覺本身也有些睏乏了。
“彆喝了,飲多傷身,你不是得了頭疾嗎?頭會痛。”她按住作勢再次灌酒的手。
元靈均敲敲昏沉脹的腦袋,幾近快認定是或人的詭計狡計。
短短幾日,先是穆良佐病亡,再是禦史大夫觸柱身亡,晉宮被一層烏雲覆蓋在頭頂,果然不吉利。到穆良佐喪的這天,上林苑又傳來清冷殿那位自縊未果的動靜。
她的臉都濕了,被淚水和酒水一同侵濕,緊了緊碎陶片,唇瓣緊抿。元靈均,你都贏了統統,為何還來奪走我最後的莊嚴。
她麵上微醺,模恍惚糊地瞧著元靈均,“最親的人都走光了,我也隻能把本身醉死了。”
元鎣不再看她,托住壇底猛灌了一大口,囁嚅道:“好酒,好香的酒。”
“禁衛,禁衛安在!”樊薑眯著眼,麵色慘白,顫抖的袖管透露她此時憤恚到了極致,“把他……把他給朕拿下。”
元鎣側身到一邊,躲過她的手,像個耍賴的孩童,“再喝一點,我就能睡著了。你、你也想喝?不可呢,我隻剩一點了。”她神采古怪。
“阿姊,到榻上去睡。”元靈均推了推她,上去托起她的腦袋。元鎣丁寧一聲,鑽進她懷中,手箍著她的腰,攥著背上的衣料。
“禦史大夫!”元靈均驀地驚醒,撐住禦案站起,禦史大夫疲勞在地,兩眼高聳地看著她的方向,濃稠的血漿順著額角淌了一地。
眼看局麵失控,禦史大夫被人圍攻不得脫身,元靈均笑嗬嗬地勸道:“看你們衝動的,對國事如此熱忱,朕心甚慰呐,都彆爭了,朕給諸位講一個故事沉著沉著如何。”
“陛下,陛下。”禦史大夫臉紅赤赤的,喘著粗氣,還要往前衝,右相林縝眼疾手快地擋住,將他衣袖拽住,低聲道,“少說兩句吧,陛下幫你得救,可彆讓她下不來臉麵。”
“我隻要酒為伴,你不要奪走它。”她反覆著說道,就勢躺倒,酒液流在胸口上,濕了衣衿,又順著頸窩流進狼藉的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