抱著一盒風乾蓮子,元靈均是震驚,也是難過。
掖一把額上密佈的汗,元靈均定了定神,複拿起硃筆修改起奏疏。
已記不清是多少次,夢見陽翟被正法的景象。紫紅腫脹的麵孔,脖頸上烏青深切的勒痕,另有君父趕到時,那一聲聲無法又悲慼的感喟,以及淒然回身的背影。
元靈均淡淡一笑,執勺撥弄碗壁,內心雖另有迷惑,終是不再作聲了。
終究,旨意傳下來,皇宗子應星封為兗王,長明裡最繁華地段的一座宅邸賜賚兗王做王府,同時,廷尉正陳莒任丞相一職,帶領百官,其他官員皆升一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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武安候霍杞進殿來,沉浸奏疏中的天子並未一絲髮覺,約莫趕上困難,她時而蹙眉,時而揉目,霍杞看得一清二楚,也不張揚。
“癡心妄圖,你的詭計不會得逞。”抬手緊扣住她的下巴,附在耳邊,咬牙道,“這類死法還能保全你作為公主最後的顏麵,而不是答應你來唾罵我,如果受五馬分屍之刑方肯罷休,我能夠立馬成全你,不過,那種死相不是普通的丟臉……”
可惜,她不會心慈手軟,哪怕是有血緣的姊妹。
她老是想起,兩個嬤嬤一人拉住白綾的一頭,用力向兩邊拽動,陽翟一聲不哼,臉頰紫紅猙獰,緊緊攥住的拳頭透露她墮入堵塞的痛苦。
半年疇昔了,該死的都死了,晉宮逐步規複昔日的安靜平和,而她,每一個夜晚都變得冗長而艱苦。
陽翟軟軟地臥倒在地,睜大了眸子看她,淚水已不再湧出來。
自責和懊悔交叉下,元靈均把本身變得非常的繁忙和暴躁,朝臣戰戰兢兢,不敢倦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