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怕？陛下的話妾聽不太明白。”公主不能瞭解，那樣脾氣暖和的人怎會讓人感到驚駭？

“這個就不便說了，如有緣分再見，到時奉告陛下也不遲。”蜀王淡笑，揚袖對她一禮，“如陛下不介懷，可喚我磬之。孟石琤，字磬之。”

“僅僅是針對陛下，那未免太奇特了。”

元靈均斜著目光瞟了眼，把摺好的縑帛放回漆盒，“公主既然在這裡，無妨出來一見。”

公主年事漸長，眼角生出很多細紋，連精美的妝容也諱飾不住，但是還是無損她的風味。

蜀王凝睇著闌乾下一簇簇熱烈綻放的花，眸中情感湧動，“朕尚在繈褓的時候父親就病薨了，祖父接朕在宮中扶養，十歲那年受封為太孫，幾位叔伯不滿安排，數次暗中暗害，多虧有姑母庇護朕才免於毒害，厥後祖父駕崩，叔伯們接踵逆反，政局跌宕，都城不寧，是姑母以一己之力穩住局麵，攙扶朕順利登上皇位。每當朕麵對危難都是姑母挺身而出，力挽狂瀾，前幾年因為根底未穩，姑母始終不肯下嫁，至此遲誤平生，眼看年事漸長……她待朕如母亦父，朕無從酬謝，好不輕易遇見讓她心儀之人，又怎忍心違她的意，傷她的心。”

她撫著闌乾，瞭望遠處山巒處升起的嵐翠，“蜀王陛下一向戴著這枚金簪，想必有來源吧？”

蜀王卻道：“說說罷了，陛下切莫當真。”

“陛下就不活力？”

“那是天然，但陛下要說的是何事，靈均獵奇不已。”元靈均移開茶杯。

話音一落，屏風後收回一聲響動，室內的人皆是一怔，反應過來以後察看兩位天子的反應，心都提到了嗓眼。

提起小猿，蜀王內心打的甚麼主張還不是顯而易見嗎。

“聞公主除奸佞，正朝綱，乃隴西的女中豪傑，能和公主一見，靈均幸甚。”

“這麼說，陛下想與我朝聯婚也是公主之意？”

元靈均撚袖口的手一頓，垂目思考了半晌，“中朝各國接踵安定，大部分百姓也都免於烽火的苛虐，過上太常日子，唯有我朝東海還處於比年戰亂，蜀王很清楚此中短長，與我朝聯婚並非上佳之選，再者，朕向來不同意女子聯婚，何況是親生女。”

蜀王擺手，白淨的臉上一雙眸子晶亮有神，“隴西閉塞險阻，不通外界，比起番邦來國弱民貧，近幾年蜀道被完整打通，戰事愈發頻繁，朕前後派出使者與周邊諸邦交好，也是為了不讓百姓受戰役侵害。”

走上前來，公主斂襟掖袖，附手而禮，“久聞晉王陛下威名，本日得以一見，妾之幸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