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罷了，讓她留下吧。”

木蘭夫人說不出話來，捂著女兒冷冰冰的手，來回搓動，“你父親年紀大了，身材也不可，還常去冊府轉，不肯消停，你懷著身孕也不好好歇著，冇日冇夜地批閱奏疏……父女公然是父女，都是不要命的。”

鯤嬌送出來，木蘭夫人在門外站了一會，和她細心交代，把殿內爐火再升旺一些，要勸著陛下，不要過分辛苦。

元靈均抱著久安走了半晌，累得不可，要放她下地，“你不曉得本身多重，下來走。”

第二日朝會，元靈均收回補葺宮室的詔令，隨後以待產為由，命丞相陳莒和武安侯霍杞協理朝政。

她一向學不會如何做母親，平時都是渠奕教養，久安和他最靠近，渠奕病後，她把精力多放在朝政之上，一味聽任久安，疏於管束，倒把小丫頭養得刁蠻率性了。

木蘭夫人自知勸不動她了，輕歎一聲。

“大兄何時離京？”他問。

她看看殿外，撫著母親的手，“天冷，母親還是早些回宮安息吧。”

渠奕深知她脾氣本性，必定是大臣直言不諱，逆她之意而心胸不滿。

元靈均眼睛酸澀，搖點頭，把久安抱緊了幾分，“好了，不要鬨了，母親抱著你便是。”

議事殿中中君臣在議事，久安偷摸摸地藏於簾幕後，透過裂縫往外窺測，取出半個雞腿啃起來。

小瘦子從速嚥下去，對母親傻笑。

“大兄，二兄。”久安撲上來。

鯤嬌抱她也不依，直往元靈均裙子底下鑽。元靈均近年脾氣不好，久安鬨，她忍不住心煩意亂，將她推離一臂之遠，讓她站好了，“我說不準就不準。”

或許，是該歇息了。

元靈均沉默。

鯤嬌應是，目送木蘭夫人出了紫台，方纔轉回殿中。九萬正巧送信來，蘭家找到了，現已回到本籍瓜州。

簾子下，元靈均問天寶：“湯藥炊事公子可曾用了？”

母女倆到了屏山殿，久安見到能走路的父親很高興，坐在他懷裡，拉著他手掌在上麵畫畫，“君父那裡疼，奉告小猿，小猿給你吹吹就好了。”

應星點頭，抬眼看蕭瑟的園子，枯枝敗葉，冇有一絲新鮮的氣味，在孤單冷落的草木深處，小女童襦裙翩翩，添了一抹刺眼的色采。

元靈均掀簾入內，久安蜷在渠奕膝上，迷迷睡著。鯤嬌出去抱久安，渠奕擺擺手，“還是我抱著吧。”

木蘭夫人還欲再說，恍然見她比來肥胖得短長，肉痛不已，再一眼，瞧見她手邊還摞著奏疏，不由淚眼婆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