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陛下還在瓊林殿與諸王賞舞，臣出來是要送常山大王去貴妃宮。”

“朕曉得，六娣向來不愛這類宴集。好吧，明日另有朝會，六娣早回彆館歇下也可。”

她坐在離女帝比來的處所，當真地聆聽陛下的教令，再擁戴點頭，端方安閒，令人吃驚。

燕婕妤瘋了？

“鳳陽閣，貴妃原是住在公主府的，緣何回到宮裡居住？”

鴻嘉帝奇特地瞧著她，目光異化著一絲切磋和質疑，和元靈均對上眼，極快地撇開視野，和王君穆良佐交耳低語。

鴻嘉帝不等她想好，人已經走到了殿門前：“六娣還不想出宮的話，就去貴妃宮看看小弟吧。燕婕妤瘋顛，母後怕她犯狂傷及無辜，把弟弟放在霍貴妃那兒養。”

特彆是老奸大奸的海陵王，混合吵嘴的本領不凡，連天子都尋不出錯來，此等厚顏無恥之人，人間恐怕都找不出第二人來。

海陵王還鼓著一對銅鈴眼死瞪住濰候不放，大抵氣得不輕。濰候卻隻是滿不在乎地笑笑，倒顯得海陵王宇量狹小。

前麵的人頓了一下：“皇後憐她喪女，後半生無依無靠，孤苦難捱，接她來宮裡好照顧。”

鴻嘉帝端起一盞茶，輕拂廣袖，撥去漂在水麵上的葉梗，一舉，一動，莫不透露皇家女的高雅雍容。

兩個女童各搦一柄塵拂走在前麵導引，鴻嘉帝從內裡走進大殿，至君位停下，掃視底下的世人一眼，請他們入坐。≧

居安思危、體恤臣下的天子無疑會受百姓的擁戴，但這類大要化口頭工夫在一眾老狐狸麵前的確就是作秀。

濰候扭頭，看向上座的天子，對上元靈均亮閃閃的眼睛，他欲哭無淚地撇了下嘴角，朝她舉酒杯表示。

鴻嘉帝正和一名大哥貴爵酬酢，說是氣候冷了請他重視身材，老貴爵連連稱謝。鴻嘉帝又從北塞月氏時勢談到南境鶴拓時勢，從某王的腿疾體貼到某王新得的麟兒。

亭內傳出說話聲：“是。聽聲音是鳳陽閣，你出來是前麵的夜宴結束了嗎？”

晚風拂起帷幔，從她肩側劃過，鼓起廣大的外袍，勾畫一段婀娜柔嫩的身姿。她比元靈均年幼，在育上卻比元靈均更加成熟，單從形狀看，完整不像春秋相稱的姐妹。

到底是本身生長了？還是長姊做了天子的原因？不得而知。

她漸漸走到元靈均身後，叩了叩她肩膀：“本來六娣到這裡來了。”

她由徐春月引著走過一片湖水，岸邊有座涼亭，設有帷幔遮風避雨，亭的四角安排絹燈照明，應是有人在亭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