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太君聽得饒有興味,見蓮花綻於水中,摸著胸前佛掛,眉頭漸舒,“花開見佛性,好,好呀……”
“回老太君,四少夫人說,這個叫無相佛湯。”
見場麵逐步失控,嬋兒從食盒中拎出一把紫砂茶壺,遵循安遙所教,移開壺眼的塞子,傾斜壺身對著白瓷中間的花苞灌溉而下。
簡樸的月白儒衫卻蓋不住周身清麗氣質,背後的大竹簍子襯得她愈發薄弱苗條。
“另有藥湯味兒呢,誒,等等,如何彷彿還混著一股筍美味兒,這究竟是甚麼湯呀?真想嚐嚐!”
好半晌,才聽吳夫人幽幽摸索,“母親,可有不適?”
莊嬤嬤涓滴不敢遲誤,當即上了馬車。
再回身一看,不知從哪兒冒出個樵夫……
安遙最怕這類軟骨植物,脊背一陣發寒……
莊嬤嬤心中略覺不安,“哎呀,早曉得就對她客氣些了。”
到了這個份上,是甚麼湯已經不首要了,首要的是老太君願不肯意嘗。
對方卻回了個“不清楚”的無辜神采。
“哈哈哈,好一個無相佛湯……對了,我的孫媳婦兒呢?如何冇來?”
驚退跌撞間,右腳卻墮入了枯柴當中。
此時,老太君卻拿起瓷勺,舀起了一勺湯汁。
女眷們眾說紛繁,彷彿開啟了一場嗅覺大賽。
蕭淺雲臉上烏雲密佈,嘴唇都快咬破了。
連涵養極好的馮雙兒都偷偷掩住了嘴角。
“可這味道不似清湯,彷彿比清湯的層次更加豐富。”
剛要分開,卻瞳孔一震,一條手臂粗的眼鏡蛇不知何時繞到了那女人身後,搖擺著靠近,彷彿一副進犯態勢。
樵夫技藝非常迅捷,在蛇躍身而起的刹時精確鉗住了它的七寸,將蛇身狠甩在岩石之上,又取藤蔓綁緊蛇頭,將其壓於亂石之下。
枯枝下方頓時窸窣作響,黑影綽綽,似稀有個蛇頭浮動,嚇得她魂飛魄散!
一個身材頎長的青衣男人快速穿行於山林之間。
金湯是製作佛跳牆的湯汁,融會了鮑魚、海蔘、魚唇、花膠、裙鼇、鹿筋等貴重質料,再加以紹興老酒催之,香味濃烈,她決然不會聞錯。
“不!你親身去,必然要讓她悄悄回府,彆轟動了老太君!”
“謹慎!”
“誒……”吳夫人剛想開口勸止,老太君就已將湯送入了口中。
連馮雙兒都忍不住多看了兩眼,上麵的丫環婆子更是個個眼睛瞪得渾圓……
蕭淺雲輕哼一聲,“真是嘩眾取寵!將那麼多東西混在一塊兒,還能喝嗎?”
她又看向灶房的薛雲茹:“薛管事曾是京都小馳名譽的廚娘,不如為我們辯白一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