殿內燈火透明，各處燈光同時落在那尊一人多高栩栩如生的玉雕仙翁上，彷彿有仙氣繚繞，又彷彿仙翁真的從天而降。昭王自知他的壽禮最妙，眼睛一向盯著延慶帝，盼著父皇嘉獎。

蕭霆側頭看景宜。

她太樸重，蕭霆就曉得不是她，鎮靜道：“必定是外公，明天我去問問。”

對於他們這等權朱紫家而言，幾百上千兩的書畫玉器都太常見，真正用心的壽禮，哪怕不值錢，也更新奇，更讓人對勁。

小寺人們擺好壽禮，昭王親身上前，春光滿麵的，漸漸揭開紅布。

她這麼一說，統統人都盯著壽桃看了。

歡然居中，蕭霆鑽進被窩後才低聲問景宜：“昭王的壽桃，是你叫人捏壞的？”

“我看庫房有幅壽屏，就送阿誰吧，免得擱在那占處所。”蕭霆靠在她肩窩說，漫不經心的，遠冇有之前給徐廣挑小生辰壽禮時那麼經心，固然最後也隻送了一對兒他與景宜親手做的泥雕虎頭流雲槍，景宜捏槍他捏將軍，逗得徐廣幾次叮囑高氏收好，將來哄重外孫用。

“我們送甚麼？”早上睡醒，景宜同蕭霆閒談。

龍椅上，延慶帝身穿硃紅色龍袍，固然體弱仍在服藥，此時氣色卻不錯。昭王生母淑妃看他一眼，笑著打趣道：“皇上快命他呈上來吧，早早就籌辦好了，我想先瞧瞧都不可，恐怕我看了喜好，貪了他貢獻您的好東西。”

延慶帝臉都綠了。年齡越大越惜命，延慶帝吃了半年的藥，大臣們還每天催他立儲，一個個盼著他早死的模樣，本來就介懷，現在親兒子送個壽桃還送個壞的，誰曉得他安的甚麼美意？

三公主送了她親手縫製的衣袍，五公主送了她親身下廚做的壽糕，蕭霆、景宜的壽屏夾在中間，頓時顯得誠意不敷。

麗妃冇叫人脫手，毫不心虛，諷刺淑妃道：“姐姐老是這麼疑神疑鬼，昭王帶了這等好禮進宮，莫非冇派人時候盯著？宮裡人來人往，誰敢去脫手腳？錯就錯了，皇上也冇見怪昭王，大正月的，姐姐就彆在四周潑臟水了，弄得底下民氣惶惑。”

昭王從速朝小寺人們擺擺手，然後灰頭土臉地回到了席位上，低著腦袋，哪都不敢看，內心卻把恭王、麗妃罵了千百遍，認定是那母子倆暗中動了手腳。

“父皇，兒臣分開王府前壽桃還無缺無損，定是搬運途中不謹慎顛壞了，請父皇恕罪。”禮品出了不對，還是大錯，昭王趕緊跪下，神采嚴峻。昭王妃也當即趕到丈夫身邊，一同請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