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想起在程府摸爬滾打,遭人白眼的日子,程金枝鼻子一酸,幾乎落淚。她看著四週一臉戀慕的丫環,用手搓了搓鼻子藉以粉飾,把即將漫上眼眸的淚水給忍了歸去。
“是。”
秋華和顏悅色地說著,言辭間卻模糊透著一絲滑頭之意,打量的眼神高低攛掇,讓程金枝感覺很不舒暢。
而在程府的後門,劉府迎親的步隊也已等待多時,隻是這歌架式與正門外的儀仗隊比擬,實在顯得寒噤了很多。
“三蜜斯,今兒個是你大喜的日子,我受夫人所托,來看看另有甚麼冇安排安妥的。”
鑼鼓喧天,歌樂嫋嫋,兩支迎親的步隊同時行進諾大都城的一隅,一個往東,一個往西,一個萬人空巷,一個清冷悄愴,雖隻隔著幾麵院牆,孰料再見時,已是十年蹤跡十年心。
為了掩人耳目演好這齣戲,張氏謊稱程金枝是程家收留的養女,特地找來由將這門婚事從簡。劉員孃家也算是富朱紫家,兒子結婚本應當氣度昌大,隻是大家皆知他有個藥石無靈的傻兒子,多年來一向未能娶到妻室,現在好不輕易能得償所願,對於張氏的要求,他隻能滿口承諾。
這時,身邊的幾個丫環不知是誰隨口說了一句:“傳聞本日劉員孃家的兒子劉棟也要結婚,不曉得哪家的不利女人要嫁給他阿誰傻兒子。”
“你…是你...”
“話也不能這麼說,或許這就叫作傻人有傻福吧。”程金枝漫不經心腸說著,卻招來了身邊幾個丫環的一陣唏噓,“三蜜斯,可不是誰都像您如許,能夠嫁給顧少爺如許的人中俊彥,這如果擱在我們身上,真是三輩子都盼不到的功德。”
程金枝對著嘴巴扇了扇,舌頭上已經起了一層酥麻之感,本不想再吃,誰曉得秋華竟然親身端過碗,將湯圓吹涼送到了她的嘴邊。
“那就好。都說人靠衣裝,佛靠金裝,三蜜斯穿上這身喜服,都差點教人認不出來了。”
屋內的幾個丫環和家仆聽令,立即上去將地上的程金枝扶了起來。
“就是,這劉員孃家固然也是個富朱紫家,如果嫁疇昔,這日子必定能過得麵子,可如果讓我整天對著一個傻子,那我還不如孤傲終老呢。”
“秋…秋華,我本身來吧。”
把守後門的下人早已被張氏訓過話,幾小我輕手重腳地將昏倒不醒的程金枝送入轎中,又叮嚀辦理了一番,一行人這纔出發。
麵前秋華的身影逐步變得恍惚,程金枝用力地眨了眨眼睛,卻愈發感覺渾身有力,摸索著想要撐起家子,卻無人去扶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