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借道臨川”,不管成與不成,她都必須極力一試。
“啊?甚麼求親?”羅翠微嚴峻兮兮地抬起紅臉,眼中茫茫然像隻無措的兔子,“誰要求親?”
這人間事很多時候就是如許,事理都很明白,可做起來卻總會有很多意想不到的艱钜。
就像一群起先不大熟絡的頑童,俄然聯手做了件小小好事,今後兩邊有了共同的小奧妙,理所該當就算是“一夥子”了。
痠軟。甜美。不成理喻。無能為力。
那本來是一顆在邊關苦寒、疆場烽煙的砥礪下仍堅不成摧的心;是在蠻橫勁敵、鋒銳敵刃的威勢下也無半絲驚懼的心;是旁人暗害打壓中忍耐著狼狽貧寒、錙銖必較貧,卻從不顫抖撤退的心。
對於那“判卷主考官”雲烈會給出如何的成果,她心中實在並無實足掌控。
就連雲烈也少了之前的冰臉以對,偶爾還邀她一道下個棋鬥個葉子之類,有一回在熊孝義就喝大了無人熱場時,還主動與她閒談好久。
這番缺失主語的說推讓羅翠微懵了一下。
可她還是一點掌控也冇有。
這下不但羅翠微瞪大了眼睛,連夏侯綾也驚得眸子子都幾乎落出來——
羅風鳴也曉得她正因為明日要做的事而嚴峻,倒也不惱,隻是撓撓頭:“哦,客人本來想劈麵向你問好的……那我就說你抱恙,不便見客吧。”
以後又調集了夏侯綾、羅風鳴一道集思廣益,為明日如何向雲烈提出“借道臨川”之事打起腹稿。
見她坐在暖閣的小火盆邊絞著絹子滿麵通紅地沉默很久,夏侯綾啞然發笑,“翠微,我瞧你這忐忑無措的模樣,不像是要去與人談事,倒像是要向人求親。”
以後每當她的七寶瓔珞暖轎停在昭王府門口,就會有昭王府的侍衛兒郎三三兩兩上來熱忱相迎,神采飛揚地向她回報前一日張文平又是如何狼狽慘狀;
未幾,羅風鳴推著花閣的門,探出去半個身子,喜形於色道:“姐!家裡來客了!是阿誰……”
可接連近旬日羅風鳴都在忙著查對各地賬目,幾近足不出戶;而羅翠微除了幾次往昭王府走動,便是授予羅家有來往的各家送送年禮,每日行跡皆在世人眼裡。
再加上羅翠微接連近半個月每日登門,好吃好喝進貢不說,脫手豪闊又不著陳跡,體貼腸找儘各種來由,讓對方在受她好處時不會有“被恩賜”般的不安閒,這就使她在昭王府“混個臉熟”的進度,遠比料想中得要快很多。
羅翠微閉了閉眼,沉重地點點頭:“我明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