言下之意就是,錢雖未幾,可若想不交還約契白拿錢走,那是不成能的。
按羅翠微目前的設法,若來歲能借道臨川暫緩後患,就能騰脫手去開辟彆的商路,如此一來,羅家不但能順利走出眼下的窘境,說不得還能闖出個極新的局麵。
“羅風鳴,你跟我來一下。”羅翠微不再理睬他們,抱緊懷中的紫金小手爐懶聲輕笑。
羅風鳴沉吟很久後,扭頭望著窗外灰白的天空,喃喃自語道――
雖說羅翠微尊稱卓愉一聲“母親”,也客氣地跟著羅風鳴喚他們“孃舅舅母”,可卓愉畢竟是羅家家主羅淮的後妻,羅翠微並非她親生。
黃家與羅家彆苗頭已不是一日兩日,以往有羅淮壓著,他們還冇這麼明目張膽;這幾年羅淮受傷在家將養,羅家商事全交到羅翠微與羅風鳴兩姐弟手上,黃家的氣勢自是一年高過一年。
天幕灰白沉沉,壓得民氣中愈發沉悶。
可那畢竟是百多年前的事,何況京西羅家還是旁支,就是真想強行去攀這些乾係,那也真是要費上八百十杆子纔打得著。
羅風鳴當即對母親與孃舅舅母們彆離執了禮,趨步走到羅翠微身邊。“做甚麼去?”
見羅翠微如有所思地蹙著眉頭,羅風鳴發起道:“姐,不若我們向右司揭露鬆原縣丞與黃家勾搭……”
羅風鳴腦中轟地一聲,雙手有力地撐在桌麵上:“列祖列宗在上,我姐瘋了。”
如此一來,若來歲羅家的買賣又賠了,他們早將本錢拿走,自是冇毀傷;如果賺的,那憑著添股約契,他們又能夠厚著臉皮來領紅利。
羅風鳴倉猝抿住唇角低頭忍笑。要論胡攪蠻纏、胡說八道,這天下間還真冇幾個比得過他姐的。
客座上的卓家四人乍聞此音,頓時麵色丕變――
一旁的卓家五嫂也跟著接話道:“可不是?本來瞧著前年有些轉機了,這客歲、本年往北邊走的貨又接連在鬆原出事,那可都是真金白銀盤下來的貨啊!一年年看著銀子化成水,羅家再是家大業大,也架不住比年的隻出不進哪!”
姐弟二人在書房內隔桌而坐,羅風鳴長長舒了一口氣,告狀似的:“他們總這麼討人嫌,說不得哪天我就忍不住要打人了。”
若要追根溯源,羅家祖上也是顯赫的:出過帝師,出過大學士,也不乏公侯姻親。
“父親說過,買賣都是談出來的,”羅翠微仰起明麗的笑容,溫溫軟軟看著驚到跳腳而起的弟弟,“我想嚐嚐。”
羅風鳴苦著臉想了又想,“那總不能……父親這幾年一向養傷,精力也不若疇前那樣好了,我實在是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