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日,公然有小丫環跑來奉告菊影,二蜜斯的乳孃在耳房裡跪了一天一夜,再如許不吃不喝跪下去,怕是連命也冇了。
海棠就在菊影身邊,她聞言皺起眉頭,對菊影道:“咱金府的乳孃全都不是賣斷的存亡文書,真如果出了性命,但是要吃官司的,姐姐還是快去問問老安人吧。”
芬娘看到這張臉,內心一震,噗通一聲跪了下去:“是五蜜斯嗎?您真是五蜜斯嗎?”
甜水巷子因為住了李升,又有了芬娘一家子,顯得熱烈很多。
一問才曉得,芬孃的男人名叫張長生,不但是他們莊子的管事,還是馮氏在山東三家田莊的總管。張家是山東人,原是耕戶,到了張長生祖父時,已購置了百多畝良田。但是張長生的父親不到二十便歸天了,孤兒寡母,在家裡很受欺負。幸虧張長生唸了幾年書,他娘狠狠心,把他送到馮家莊子裡打雜當學徒。他為人實在,又很聰明聰明,不到二十歲便能獨擋一麵,管事馮新看著喜好,收他做了乾兒子。
聽菊影說金嫦的乳母還在耳房裡跪著,她內心頓時不喜,昨日見顧錦之與她的兩個孫兒稱兄道弟。她不知多歡樂,兩個孫兒有了顧錦之的照顧,總能混得風聲水起。最不成器的就是小四房的金春和焦氏,本身生不齣兒子,還要想方設法算計她的孫兒,這和馮氏冇甚麼兩樣。
菊影聽了也是慌了,趕緊去問金老太太。昨日金老太太見到顧錦之,這位國公府的世子爺、一堆皇子的小舅子不但一表人才,並且冇有架子,對她恭敬有加,她內心好不暢快,恨不能把姑蘇城的那些主母命婦們全都拉過來看看,她在都城有多麼受人尊敬。
小巧曉得她和母親馮氏長得很像,並且杏雨就在身邊,芬娘能一眼認出她來不敷為奇。
看到韓李氏語無倫次,卻又不像是在胡說八道,小巧內心稀有了。
她親手扶起芬娘:“你就是芬娘吧,我還記得小時候你常常抱我。”
正在這時,一個三十出頭的男人從內裡出來,對芬娘道:“渾家,哪有站在院子裡說話的,還不快點帶著客人進屋去。”
小巧一進門,就見兩個小男孩更在伸頭探腦。一個六七歲,另一個四五歲,都是剔著禿頂。頭頂留著茶壺蓋的一塊頭髮,身上穿的都是繭綢的夾襖。一看就是殷實人家的孩子。
芬娘便道:“鄉間孩子冇見過世麵,五蜜斯彆笑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