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巧呆呆地坐了好一會兒，這才把明天留在府裡的喜兒叫出去，道：”給我換衣。我們去春暉堂，給老太太存候。“

綠蘋橫她一眼：“一副玉麵丁香你就眼饞了，薈香姐姐跟著宋太太，指寬的金鐲子就有好幾副。”

方纔走到門口，小巧就聽到一陣笑聲，她看一眼杏雨，杏雨的臉脹得通紅，悄悄掀起冰灰色萬年青的簾子。

小巧點點頭，換了件家常穿的銀紅小襖，頭髮隨便挽了個纂兒，彆了朵堆紗的鬢花，隻帶著喜兒去了春暉堂。

可小巧卻已經分歧了，不但能跟著焰大奶奶出出進進，七皇子妃的壽宴也給她下了帖子。現在府裡都在傳，宋太太必定是局勢已去，大太太又病著，三蜜斯是宋太太生的，老太太也不能總在西府住著，三爺還冇娶三奶奶，老太太回了江蘇，這西府後宅想來就是五蜜斯的了。不趁著這個時候好好湊趣，今後就晚了。

“宋姨娘呢？”

小巧卻似冇有發覺，微微點頭，對那兩個丫環道：“祖母在嗎？頭上的傷可好點了，明天換過藥嗎？”

兩人得了封紅，內心歡樂，又都是慣會看人眼色的，忙道：“表姑太太原是想走，可老安人身材不好，她白叟家不放心，這會兒在前麵歇息著呢。”

何況五蜜斯隻要十二歲。身邊冇有乳孃。兩個大丫環都隻要十三四歲，管事嬤嬤也是新進纔來的。周嬤嬤為了女兒求上門來，小巧原就和張婆子不對盤。又著名的不怕事，在金老太太麵前都敢讓宋秀珠冇臉，現在見到被張婆子淩辱的人，稍一鼓動。就會義憤填膺，把銀鈴留在身邊。

“宋姨娘在碧桐院裡，梨香女人本來在內裡奉侍，被菊影姐姐派人給叫出來了，碧桐院門口還讓吳大媳婦帶人守著，三蜜斯和七蜜斯想出來看看，也讓吳大媳婦給攔住了，說是老太太說了，等忙完這陣子再措置她。”

喜兒猜得冇錯，青杏和綠蘋守在門口，看到小巧來了，滿臉堆笑，離得老遠便曲膝施禮：“五蜜斯這麼早就返來了，也冇在壽宴上多坐一會兒。”

小巧淺笑，讓喜兒給兩人各打賞了封紅，道：“表姑太太可還在春暉堂裡？”

進了屋裡，小巧就像變戲法一樣，取出隻小瓷瓶，當著銀鈴的麵，把瓷瓶裡的東西倒進茶盞，對杏雨道：“到那間耳房裡，把這個給她灌出來，這就是她在翡翠閣裡想讓我喝的茶水。”

她單獨回到房裡。坐在繡架前怔怔發楞。銀鈴是周嬤嬤的女兒，她們母女因為張婆子的侄兒而遭到架空的事，西府裡早已傳得沸沸揚揚。眼下金嫦出了事，周嬤嬤是她院子裡的管事嬤嬤，恰是最不知所措的時候。這個時候，她來求五蜜斯在十月初四那天出門時帶上銀鈴，如何看都是現所當然水到渠成的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