紫蘇除了點頭不敢再說彆的,她偷眼看向宋秀珠,隻見宋氏穿了件翠綠葡萄纏枝團領大袖衫子,頭上是花絲點翠金釵,戴著配套的點翠耳墜子。三十多歲的人了,看不出半絲老態,平素裡嬌嬌弱弱的,這會子看上去,卻多了幾分淩厲。
荷花選的都是含苞待放的,紅的白的,亭亭玉立。金媛身邊的二等丫環紫蘇巧笑盈盈,把插上荷花的西洋琉璃花樽擺到宋秀珠身邊的黃花梨木鏤雕炕桌上。
聽宋秀珠提起聶氏,金敏臉露不悅,怒道:“我這西府的事何時輪到她來指手劃腳,難不成我要進誰的屋子還要讓她這個長嫂批準,真是荒唐。”
紫蘇陪笑道:“太太的手生得真好,天生的繁華,三蜜斯也是活脫隨了太太呢。”
紫蘇垂首,連連稱是:“婢子打小就跟著三蜜斯,反正都是三蜜斯的人,三蜜斯好了,就是婢子的福分,太太叮嚀的,婢子全都記下了。”
紫蘇不敢多看,趕緊告彆,發展著出去,卻在門口上正看到三老爺金敏,金敏本日興趣極好,冇讓人通傳便直接出去了。
她往金家老宅寫信的事並未瞞著金敏,這信寄出去旬日擺佈,便讓人把這事透給了金敏。那日金敏的幾位同科老友剛好前來談詩論畫,丫環們端上來的竟是客歲的雨前,令金敏跌了麵子,以平常常有客人時,宋氏定會把統統打理得井井有條,哪會這般失態。
宋秀珠這才抬起眼來,高低打量了紫蘇幾眼,嘴角挑了挑,道:“你這丫頭倒是生了一張巧嘴,比及老太太來了可要記取,哪些話該說,哪些話不該說,彆再讓媛姐兒在話頭子上虧損,曉得嗎?”
宋秀珠嘲笑道:“嗯。做得好呢那是不會虐待你們,如果因了你們讓媛姐兒出了不對,就彆怪我讓人牙子過來領人。”
得知宋氏要請金老太太來都城小住,幫手打理家事,他冇有反對,反而在內心大讚宋氏懂事,得妾如此,夫複何求?
“珠兒,彆怕,都是我不好,嚇著你了。”十幾年來,金敏最愛的就是宋秀珠我見猶憐的模樣,論麵貌,宋秀珠比不上明豔照人的馮氏,但這份江南女子特有的婉約韻致,倒是馮氏所冇有的。
“太太,這是三蜜斯親手給您摘的荷花,您瞧瞧,插到這隻西洋琉璃花樽裡多都雅啊。”
自從那日宋秀珠整治小巧被聶氏逮個正著,宋秀珠便被禁足在碧桐院裡,已有一個多月了。金媛也被禁足,和她娘一樣,也有一個多月冇有走出望荷園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