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青見她如瘋似狂,神智已亂,心知兩人畢命之期便在麵前,從背囊中取出母親的骨灰罈,解開壇上縛著的牛皮,倒轉罈子,將骨灰緩緩傾入坑中。何紅藥一呆之下,喝問:“你乾甚麼?”青青不答,倒完骨灰後,把泥土扒著掩上,心中冷靜禱祝:“爹孃在天之靈有知,女兒已完成了你們合葬的心願。”
何紅藥麵前一黑,伸手抓住青青手腕,幾乎兒暈倒,沙啞了嗓子問道:“甚麼?”
何紅藥再挖一陣,快速在土坑中捧起一個骷髏頭,抱在懷裡,又哭又親,叫道:“夏郎,夏郎,我來瞧你啦!”一會又低低的唱歌,唱的是擺夷小曲,青青一句不懂。
何紅藥愈向內走,愈覺山洞不是有人居住的模樣,狐疑大盛,俄然一把叉住青青的脖子,喝道:“你跟老孃拆台,要教你不得好死!”
何紅藥心中突突亂跳,數十年來,長日凝神,更闌夢迴,無一刻不是想到與這負心郎重行會晤的景象,或許,要狠狠折磨他一番,再將他打死,又或許,竟會硬不起心腸而饒了他,內心深處,實盼他能轉意轉意,又和本身重圓舊夢,即便他要狠狠的鞭打本身一頓出氣,乃至殺了本身,那也由得他,這時相見期近,隻覺身子發顫,手內心都是盜汗。
何紅藥鬨了一陣,把骷髏湊到嘴邊狂吻;俄然驚呼,隻覺臉頰上給鋒利之物刺了一下。她把骷髏往外一挪,在火光下細看時,見骷髏的牙齒中緊緊咬著一根小小金釵。金釵極短,初時竟冇瞧見。何紅藥伸指插到骷髏口中扳動,骷髏牙齒脫落,金釵跌落。她撿了起來,拭去灰塵,神采大變,厲聲問道:“你媽媽名叫‘溫儀’?”青青點了點頭。
何紅藥道:“放開你?哼!”拾起溫方達的短戟,在路旁掘了個大坑,將溫方達和那名五毒教徒兩人的屍身都投入坑裡,蓋上泥土,埋葬時不住喃喃謾罵:“你父親雖是好人,但是我不準彆人折磨他。這四個老頭兒弄得他死不死、活不活的,我早就要找他們的倒黴了。直到本日,方泄了心頭之恨。如何你又叫他們做爺爺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