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鐵手微微嘲笑,坐在椅中不動。何紅藥縱身上前,吞吞兩聲,彎刀已連削兩下。她顧忌何鐵手武功短長,一擊不中,當即躍開。何鐵手端坐椅中,隻在何紅藥攻上來時略加閃避,卻不反擊。袁承誌正感奇特,目光一斜,見數十名教眾各執兵刃,垂垂逼攏,才知何鐵手守緊流派,防備世人圍攻。他因門縫狹小,隻見獲得殿中的一條處所,想來教眾已在四周八方圍住了她。
教眾見他俄然呈現,無不大驚,一齊退開。
而後數日當中,袁承誌自朝至晚,甚是繁忙,以闖軍“金蛇營”營主身份,會晤京中各路豪傑,分撥擺設,隻待義兵兵臨城下,發難呼應。
大同、宣府、居庸,都是京師核心要塞,向來駐有重兵戍守。每一名總兵均統帶精兵數萬。崇禎不信武將,每軍都派有親信寺人監軍,權力在總兵之上,多所管束。闖軍一到,監軍寺人力主投降,總兵官常常跟班。重鎮要地,闖軍不費一兵一卒而下。
何鐵手這時已更加胡塗,揮鉤向袁承誌劈麵劃來。袁承誌側身避過,左手伸出,反拿她手腕。那知她武功精深,進退趨避之際已整天然,固然麵前金星亂舞,但手腕一碰到袁承誌的手指,左臂立沉,鐵鉤倒豎,向上疾刺,還是既狠且準。袁承誌一拿不中,叫道:“我來救你!”何鐵手恍若不聞,雙鉤如暴風驟雨般攻來。袁承誌解拆數招,右腳在她小腿輕勾,何鐵手撲地倒下,俄然睜眼,驚叫道:“師父,我死了麼?”袁承誌道:“我們出去!”拉住她手臂提了起來。
袁承誌深思半晌,忽地叫道:“啊喲!”焦宛兒道:“如何?”袁承誌道:“凡人中毒以後,毒氣退儘,天然漸漸病癒。但她從小玩弄毒物,平時多數又服用甚麼古怪藥料,平常毒物傷她不得,然一旦中毒,卻短長不過。我連日繁忙,竟冇想到這層。”焦宛兒道:“那如何辦?”袁承誌遲疑道:“除非把那冰蟾給她服了,或許還可有救……不過我們靠此珍寶解毒,如果再受五毒教的傷害,隻要束手待斃了。”焦宛兒也感好生難堪。
何鐵手凜然道:“我們數百年來教規,隻要老教主過世以後,才氣另立新教主。那麼你是要我死了?”世人沉默不語。何鐵手道:“誰想當新教主?”她連問三聲,教眾無人答覆。何鐵手嘲笑道:“那一個自量勝得了我的,出來搶教主罷!”
這天出外議事返來,焦宛兒道:“袁相公,那何教主仍昏倒不醒。”袁承誌吃了一驚,道:“已有很多天啦,如何還不好?”忙跟著焦宛兒入內看望,隻見何鐵手麵色蕉萃,臉無赤色,已然奄奄一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