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鐵手哈哈大笑,叫道:“這時再去,已經遲了!”金鉤空晃,鐵鉤疾伸,猛向他後心遞到。袁承誌側過身子,左腿橫掃。何鐵手縱身避過,雙鉤反擊。這時曙光初現,隻見一道黑氣,一片黃光,在他身邊縱橫迴旋。這女子兵刃上工夫之淩厲,僅比在盛京所遇的玉真子稍遜罷了。承誌顧慮青青等人,不欲戀戰,數次欺近要奪她金鉤,老是給她回鉤反擊,或以鐵鉤護住。這鐵鉤裝在手上,應用之際的是靈動不凡,宛似活手。
袁承誌眉頭一皺,暗想:“這等喂毒兵器即使短長,畢竟為君子君子所不取。她好好一個女子,卻身在邪教,乃至行事不端。”猜想蠍尾鞭全鞭有毒,不能赤手掠取,乾脆雙手攏入袖中,身隨便轉,的溜溜的東閃西避,使的是木桑所授的輕身工夫。何鐵手鞭法雖快,那邊帶獲得他一片衣角?袁承誌捷若飛禽,何鐵手隻瞧得心魂俱醉,大為倒置,想不到世上竟有如此高超武功。
何鐵手笑道:“昨日試拳,袁相公掌風淩厲之極。小妹力量不敷,不敢接招。本日比比兵刃如何?”也不等袁承誌答覆,呼的一聲,已將腰間一條軟鞭抖了出來,微光中但見鞭上滿是細刺倒鉤,隻要給它掃中一下,皮肉定會給扯下一大塊來。何鐵手嬌滴滴的道:“袁相公,這叫做蠍尾鞭,刺上是有毒的,你要加意謹慎,好麼?”袁承誌聽她說話,不覺打個寒噤。她語氣和順,體貼體貼,含義卻極暴虐,二者渾不相稱。
袁承誌見她周身寶貝,層出不窮,也不由頭痛,說道:“我說過奪下你蛛索以後,你們可不能再來膠葛。”何鐵手笑道:“你說你的,我幾時答允過啊?”袁承誌心想公然不錯,她確冇答允過,但這般一件一件比下去,何時方了?哼了一聲,說道:“瞧你另有多少兵器?”心想把她每件兵器都奪下來,她總要知難而退了。
袁承誌身子未落,三枚銅錢已向她要穴打去,怒喝:“我跟你無怨無仇,為甚麼下此毒手?”何鐵手側身避開兩枚銅錢,右手翻轉,接住了第三枚,輕叫一聲:“啊喲,好大的勁兒,人家的手也給你碰痛啦。”看準袁承誌落下的方位,還擲過來。
袁承誌惱她剛纔偷放毒針手腕惡毒之極,當下再不客氣,揚起蠍尾鞭,往她繩上纏去。何鐵手鬥然收索,笑道:“蠍尾鞭是我的呀。你使我兵器,害不害臊呀?”說的是一口雲南土音,又糯又脆,加了很多嗲聲嗲氣,手上卻毫不延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