應鬆把袁承誌叫了過來,和崔秋山見麵。崔秋山見他靈動活潑,麵孔烏黑,全無半分繁華公子嬌生慣養的情狀,非常喜好。問他所學的技藝,袁承誌答了,問道:“崔叔叔,你剛纔抓住那兩個好人,使的是甚麼工夫?”崔秋山道:“那叫做伏虎掌法。”袁承誌道:“如許快,我看都看不清楚。”崔秋山笑道:“你想不想學?”袁承誌忙道:“崔叔叔,請你教我。”
孫仲壽道:“那再好也冇有了。”袁黨世人更無異言,因而締盟之議便成定局。
田見秀道:“王將軍和高闖王、李闖將軍都給官府逼迫不過,為了活命,這才造反,本身決計不想做天子,這件事兄弟拍胸包管。人家叫我們流寇,實在我們隻是種田的莊稼男人,隻盼有口飯吃,頭上這顆腦袋保得牢,也就是了。我們東奔西逃,那是無可何如。憑我們如許的料子,也做不來天子大官。至於打建州韃子嘛,李將軍的情意跟各位一模一樣,平時提及,李將軍對韃籽實是恨到骨頭裡去。我們唯闖將李大哥之命是從。李大哥真是大大的豪傑豪傑,為人仁義,那定是信得過的。”三十六營的盟主雖是王自用,但聽他們言下之意,似對李自成更加佩服。
崔秋山不能再繞到他身後,愣住腳步,笑道:“好,好,你很聰明,伏虎掌必然學得成。”因而一招一式的重新教他。
崔秋山已明白他們意義,說:“各位要他跟我學武?”朱安國道:“剛纔見崔大哥脫手殺賊,武功賽過我們十倍,如果崔大哥肯收這個門徒,種植他成材,袁督師在天之靈,定也感激不儘。”說罷四人都作下揖去。
孫仲壽道:“應師爺,這件事乾係幼主的畢生,你先探探那姓崔的口氣。”應鬆點頭承諾,與朱安國、倪浩、羅大千三人同去見崔秋山。
第二天一早,崔秋山在山邊漫步,見袁承誌正在練拳,發揮伏虎掌一百單八招的竄改,於那勾、撇、捺、劈、撕、打、崩、吐八大抵訣,竟然也能明其大旨,知其精要。崔秋山非常歡樂,當他練到出神之時俄然躍前,抬腿向他背心踢去。
到得早晨,孫仲壽和應鬆命人點了紅燭,設了交椅,請崔秋山坐在上麵,要袁承誌行拜師之禮。崔秋山道:“袁家小兄弟我一見就很喜好,他愛我這套伏虎掌,我就破鈔幾天工夫,傳授個大抵。但他能不能在這幾天以內學會,學了以後能不能用,可得瞧他的悟性和今後的練習了。這隻是朋友之間的參議,師徒的名份是不管如何談不上的。”應鬆道:“隻要教得一招兩式,就是畢生為師。崔大哥何必太謙?”崔秋山必然不肯,大師也隻得罷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