袁承誌叫道:“謹慎,刀來啦!”忽地反手橫劈一刀。
褚紅柳腳步遲緩,一步一步走近,俄然左掌打出,攻她右肩。阿九雙杆撐地,飛身避開,手回杆出,右杆方發,左杆隨至,守勢如同暴風驟雨,一片青影中一杆已戳在褚紅柳肩胛骨下。青竹幫幫眾齊聲喝采。褚紅柳卻渾若不覺,臉上的硃砂之色直紅到脖子裡,仍一步一步攻去。阿九身法輕靈,飄零來去,隻要稍有空地,便一陣急攻。褚紅柳身子細弱,隻護住要穴,四肢與肩背受了幾桿,竟漫不在乎。
褚紅柳哼了一聲,朗聲說道:“中間本來也是武林一脈,要就教中間的萬兒,是何人的門下?”袁承誌道:“晚生姓袁,我師父是嘰哩咕嚕老夫子。他白叟家是經學大師,對《禮記》和《春秋》是最故意得的了。另有一名李老夫子,他是教我八股時文的,講究起承轉合……”
程青竹向阿九招招手,阿九縱身疇昔。程青竹在她耳邊叮囑了幾句。阿九點頭承諾,回出場子,彎了哈腰行個禮,雙杆飛動,護住滿身,卻不進擊。
袁承誌道:“是了,太高太低都不成,太快了你又不成,我漸漸的從中間砍來吧!”這一刀公然便與青青剛纔那樣,漸漸推將疇昔。褚紅柳伸出左手來鉗,準擬一鉗鉗住對方兵刃,右掌毒招立發,非將他五官擊得稀爛不成。不料袁承誌這一刀將近推近,俄然一翻一劃,刃鋒已在他兩根手指上各自悄悄劃了一道口兒,頓時鮮血淋漓。這三刀高低快慢,竄改莫測,似是遊戲之作,實則包含了極高深的武功,並且勁力拿捏極準,最後這招如使力稍重,便堵截了褚紅柳兩根手指。褚紅柳大怒,喝道:“鼠輩,你我掌底見存亡!”袁承誌反手擲出大刀,攀在樹頂的那大漢正往下爬,這刀飛將疇昔,剛好堵截了他落腳的樹枝,一個倒栽蔥,跌了下來。
程青竹與沙天廣快速往旁跳開。隻見袁承誌在頓時搖來晃去,雙手抱住馬頸,俄然翻到了馬肚之下,跟著又翻了上來,雙腳亂撐,狼狽之極。那馬直衝向阿九身邊,在她和褚紅柳之間站定了。袁承誌氣喘喘的趴上馬來,一個踉蹌,又幾乎顛仆,大呼:“危乎險哉,真是死裡逃生。牲口,牲口,你這不是要大爺的命麼?”這麼一阻,阿九暗叫忸捏,抹了抹額頭汗水,收杆退回。褚紅柳固然不甘,可也不敢追入對方步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