尋訪了十多天而毫無影蹤的魏國公府,豈知就是對方的大本營地點,恰是“踏破鐵鞋無覓處,得來全不費工夫”了。這幾個字筆跡斑剝,年代已久,為苔蘚所遮,定是徐大將軍先人將宅子出售了,數代以後,展轉易手,再也無人得知。袁承誌心中正喜,忽覺頭頸中癢癢的,本來是青青在嗬氣,想是她找到了魏國公府,樂極失色。袁承誌頭一縮,低聲喝道:“彆玩皮!”聽得西首掌聲漸向南移,說道:“走吧!”兩人從西首疾奔而出,回到客店。
跟著門帷翻開,出去一個十六七歲少女,一個七八歲男孩。那少女麵貌甚美,瓜子臉,高鼻梁,很有豪氣,臉有淚痕,叫了一聲“爹!”撲到焦公禮懷裡。
焦公禮臉一沉,說道:“如何你還不明白我的心機?把高叔叔找來,他是火爆轟隆的性子,豈容彆人欺我?如許一來,勢不免大動兵戈,不知要死傷多少性命。就算我逃得一條性命,讓幾百兄弟為我而死,於心何忍?你去吧!”抱起兒子,在他臉上親了親,微微一笑,道:“乖兒子,此後要聽姊姊的話。”
焦女人大驚,兵刃脫手,退路又給擋住,不知如何是好。袁承誌道:“女人彆怕,我要傷你,易如反掌。我是你家朋友。”說著雙手托劍,將劍還給了她。焦女人接了劍,點了點頭。
青青向來冇見過他如此氣憤,以往他即便在臨敵之際,也是雍容自如,這時忽見他滿臉脹得通紅,額頭上一條青筋猛凸起來,不由嚇了一跳,忙接過來看。本來是滿清九王多爾袞的記室寫給史氏兄弟的密函,叮嚀他們殺了焦公禮後,乘機奪過金龍幫來,先在江南建立權勢,刺探動靜,聯絡江湖豪傑,待清兵大肆入關之時,便在南邊起事作為內應。信末蓋了兩個大大的朱印,青青識得上麵一個是“大清睿親王”五字隸文,上麵是“多爾袞”三字的篆文。
袁承誌又翻開彆的幾封信來一看,不覺大怒,叫道:“你看。”
焦女人淚流滿麵,牽了兄弟的手出去,走到門口,留步轉頭,道:“爹,莫非你除了死給他們看以外,真的冇第二條路了?”焦公禮道:“甚麼門路我都想過了,如能不死,莫非不想麼?唉!這當兒就隻一人能救我性命,但是此人多數已歸天了。”
次日淩晨,袁承誌起家後坐在床上打坐,調勻呼吸,意守丹田,一股內息在滿身百穴運轉一遍,從小腹下直暖上來,自發邇來功力精進,非常欣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