呂七先生老臉紅得發紫,更不打話,左掌颼的一聲向袁承誌劈來,掌剛收回,右足半轉,後跟反踢,踹向對方脛骨。這是鶴形拳的怪招,雙掌便如仙鶴兩翼撲擊,雙腳伸縮,忽長忽短,就如白鶴相鬥普通。他將煙管縮在右手袖中,手掌翻飛,甚是靈動。
崔希敏問道:“師父,故鄉夥打了敗仗,怎地連煙管也不要了?”黃真一本端莊的答道:“故鄉夥戒了煙啦!”崔希敏搔搔頭皮,可就不明白打了敗仗乾麼得戒菸。他不敢再問師父,向安小慧望去,盼她解明,隻見她兀自為呂七先生狼狽敗逃而格格嬌笑。
袁承誌點點頭,走上一步,向呂七先生道:“我也來踢一腳,好不好?”
目睹崔希敏右腳將到,呂七先生煙管俄然一晃,在他右膝彎裡點落。崔希敏一條腿頓時麻痹,踢到半途,便即軟垂,膝蓋酸彎,不由自主的跪倒。呂七先生連連拱手,一陣怪笑,說道:“不敢當!小兄弟何必多禮?”
袁承誌一瞥之間,見青青笑吟吟的瞧著本身,心想乾脆再讓她開高興,倒轉菸袋,放到呂七先生鬍子上。菸袋中的菸絲給他剛纔一口猛吸,燒得正旺,鬍子頓時燒焦,一陣青煙冒了上來。
黃真固然說話滑稽,做事卻謹慎謹慎,加上武功高強,平生與人對敵,極少落於下風,這時驀地墮入五行陣當中,數招一過,溫氏兄弟此去彼來,你擋我擊,五小我就如數十人般源源而上,不由得大驚,心想這是甚麼陣法,怎地如此龐大迅捷,當下抱元守一,見招拆招,不敢打擊。
崔希敏不知呂七先生是甚麼人,天然也嚇不壞,叫道:“我管你是甚麼七先生八先生,我們是來拿金子的。”
崔希敏見他老氣橫秋、一副全不把人瞧在眼裡的模樣,氣往上衝,說道:“到底金子還是不還,你明白說一句。如果你作不得主,便讓作得主的人出來發言。”呂七先生又是磔磔兩聲怪笑,轉頭茂發彩道:“你奉告這娃兒,我是甚麼人。”榮彩喝道:“這位是大名鼎鼎的呂七先生,可彆把你嚇壞了。年紀悄悄,這等無禮。”
崔希敏踏上一步,說道:“這些金子是我們的,給你們偷了來,當今師父帶我們來拿歸去。”呂七先生還是眼望屋頂,口噴白煙,俄然嘿嘿嘲笑兩聲。
崔希敏俯身又去執拾金條。榮彩目睹黃澄澄的很多金條便要落入彆人手中,心下大急,明知有袁承誌這等妙手在側,憑本身工夫毫不能討得了好去,但是江湖上的端方“見者有份”,遊龍幫為這批黃金損折性命,馳驅多日,就算分不到一半,也得分上三成,多多極少也得捧幾根金條回家,欺崔希敏武功平常,當即搶前,橫過左臂在他雙臂上一推。崔希敏退出數步,怒道:“如何?你也要見過勝負是不是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