汪嘯風一愕,見到身邊世人均現鄙夷之態,心中一凜,模糊感覺不對。他不肯即行查辦此事,還劍入鞘,大聲道:“眾位伯伯叔叔,好朋友,請大師再辛苦一番,告終此事。姓汪的再一一拜謝各位的大恩大德。”說著一揖到地。
忽聽得汪嘯風放聲大哭,想必是水笙跟他說了水岱去世的動靜。過了一會,見汪嘯風攜著水笙之手,並肩過來。汪嘯風哭泣道:“孃舅不幸遭難,我……我……我從小得他扶養長大,他待我就像是親生兒子普通。”水笙聽他說到父親,不由又流下淚來。汪嘯風低聲道:“表妹,自今而後,你我再也不分開了,你彆難過,我一輩子總好好的待你。”水笙自幼便對這位表哥非常傾慕,這番分開,更是思念殷切,聽他這麼說,臉上一紅,心中感到一陣甜甜之意。
不知是誰在洞口掉了一根火把,火光在穀風中時旺時弱,照得“鈴劍雙俠”二人臉上也是一陣亮,一陣暗。兩人執手相對,心中均有千言萬語,不知從何提及。
水笙明知花鐵乾要說的決不是好話,但想:“我清明淨白,問心無愧,任他如何汙言誣告,於我何損?”當下便隨了汪嘯風走去,臉上卻已全無赤色。
隻聽得汪嘯風大呼“表妹,表妹”的聲音又垂垂遠去,顯是冇知世人在此。水笙奔出山洞,叫道:“表哥,表哥!我在這裡,我在這裡!”汪嘯風又叫了聲:“表妹,表妹,你在那邊?”水笙縱聲叫道:“我在這裡!”
她拔足向外便奔,將到洞口時,忍不住轉頭向山洞角落望了一眼。這半年當中,她日夜都在這角落中安身。她性好整齊,十指工緻,用樹皮鳥羽等物編織了很多褥子、坐墊之類,這時臨彆,對這些伴隨了她半年的物事心中不由依依。一瞥之間,見到本身織給狄雲的那件鳥羽衣服,那日狄雲活力不要,踢還給她,而後早晨她便作為被蓋,以禦酷寒,這時心中一動:“這些人丁口聲聲說他是淫僧,要跟他難堪,倘若找到了他,他寡不敵眾,那便如何是好?”當下愣住腳步,凝睇著那件羽衣,一時彷徨無主,心下隻想:“他們定要殺他,我幫他不幫?”
卻有人說道:“汪嘯風這麼一個標緻哥兒,平白無端的戴上了一頂綠帽子,未免太委曲了他罷,哈哈!”“這叫做一個願打,一個願挨。錢兄,你出門這麼久,嫂子在家中孤單孤傲,說不定你頭上這頂帽兒,也有點綠油油了呢?”“他媽的,你奶奶雄,這會兒你老婆才孤單孤傲!”“不錯,不錯,我老婆孤單孤傲,你尊夫人這會兒有人伴隨,風騷歡愉,一點兒也不孤單孤傲……”話未說完,砰的一聲,肩頭已捱了一拳。世人嘻笑不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