水岱心想惡僧這口血刀,定是和陸大哥相鬥之時在雪中失落了。深穀中積雪數十丈,這口刀那邊還找得著?他見仇敵冇了兵刃,更加放心,必勝之券,已操之於手,隻要彆讓他逃得遠了,或是無影無蹤的又鑽入雪中,叫道:“兀那惡僧,我女兒在那邊?快說出來!”血刀僧道:“這妞兒的藏身之所,你就尋上十天半月,也一定尋得著。如果放我活路,便跟你說。”口中說話,腳下涓滴不斷。
陸天抒連環三刀砍出,不容仇敵有涓滴喘氣餘裕,跟著又連環三刀,他知仇敵在本身接連六刀硬斫之下,定要退後,當即搶上強攻,猛覺足底一鬆,身子也直墮下去。
石洞中狄雲和水笙都看得清楚,一個惶恐,一個歡樂。狄雲斜眼瞥處,見到水笙滿臉憂色,心中憤恨,不由到手臂收緊,用力在她喉頭扼落。
話聲未絕,喀喇一聲,水岱身前丈許以外鑽出一小我來,公然便是血刀僧,隻見他雙手空空,冇了兵刃,叫聲:“啊喲!”不敢和水岱接戰,向西飄開數丈,慌鎮靜張的叫道:“大丈夫相鬥,講究公允。你手裡有劍,我卻赤手空拳,那如何打法?”水岱尚未答話,花鐵乾遠遠叫道:“殺你這惡僧,還講甚麼公允不公允?”他輕功不及水岱,不敢踏下雪地,從中間岩石繞將疇昔,從旁夾攻。
水岱心想:“臨時騙他一騙,叫他先說了出來。”便道:“此處四周都是插翅難上的岑嶺,便放了你,你又走向那邊?”血刀僧道:“這裡的陣勢古怪之極,我在附近住過幾年,卻瞭如指掌。你如殺了我,必然難以出穀,活活的餓死在這裡,不如大師化敵為友,我還你女兒,再引你們出穀如何?”
水岱和花鐵乾蹲在一塊大岩石上,見雪穀中毫無動靜,都大為奇特,不知血刀僧在玩甚麼玄虛,怎能久耽雪底。
陸天抒越看越怒,不開口痛罵。花鐵乾突生一計,低聲道:“水賢弟,你到東邊去假裝滑雪下穀。我到西邊去佯攻,引得這惡僧走開反對,陸大哥便可乘機下去。”陸天抒道:“此計大妙。”水岱道:“他如不過來反對,我們便真的滑下穀去。”他和花鐵乾二人當即分從擺佈奔了開去。
水岱手提長劍,吸一口氣,展開輕功,便從雪麵上滑了疇昔,隻滑出數丈,發覺腳下並不如何堅固,當下奔得更快。這雪穀四周山嶽極高,萬年不見陽光,穀底積的固然是雪,卻早已冰雪相混,有如稀泥,從上躍下當然立時冇入,以輕功滑行卻不致淪陷,水岱輕身工夫了得,在雪麵上越滑越快。隻聽得花鐵乾叫道:“好輕功!水賢弟,那惡僧便在附近,謹慎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