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少女一聲驚噫,道:“他……他是青海黑教的……的……血刀惡僧。”那青年滿臉喜色,道:“不錯。哼,滾你的罷!”
那故鄉人聽得背後聲響,轉頭瞧時,隻見那魚販頭子手指狄雲,罵道:“兀那小賊禿,你是那座廟裡的野和尚,卻來理睬長江鐵網幫的閒事?”
他武功已失,手上原冇多少力道,隻是所站職位恰到好處,隻聽得卜的一聲響,鋼鏢插入了魚簍。那魚簍向前又飛了數尺,這才落地。
狄雲大奇,道:“我……我……”向那少女走近一步,道:“女人你說甚麼?”那少女臉上現出又驚又恐的神態,道:“你……你……你彆走近我,滾蛋。”狄雲心中一片悵惘,問道:“甚麼?”反而更向她走近了一步。
那故鄉人奪到鯉魚,滿心歡樂,一股勁兒的發足急奔,冇想到有暗器射來。魚販頭子發射的是一枚瓦楞鋼鏢,他手勁挺大,去勢頗急。狄雲目睹那故鄉人不知閃避,心中不忍,順手提起地下一隻魚簍,從側麵斜向鋼鏢擲去。
魚販頭子神采一變,道:“是‘鈴劍雙俠’?”但隨即神采轉為傲岸,道:“是‘鈴劍雙俠’便又怎地?還輪不到他們到長江邊上來耀武揚威。”
他滿身乏力,腿上和背心更痛得短長,一時之間自暴自棄的動機又生:“我不要活了,便這麼躺著,快快死了纔好。”他也不嗟歎,隻盼速死。但是想死卻並不輕易,乃至想昏去一陣也是不能,心中隻想:“如何還不死?如何還不死?”
說話未了,兩乘馬已馳到身前。狄雲隻覺麵前一亮,但見兩匹馬一黃一白,神駿高大,鞍轡光鮮。黃頓時坐著個青年男人,二十五六歲,一身黃衫,身形高瘦。白頓時乘的是個少女,二十歲高低年紀,白衫飄飄,左肩上懸著一朵紅綢製的大花,臉容白嫩,邊幅甚為美麗。兩人腰垂長劍,手中都握著條馬鞭,兩匹馬普通的高頭長身,可貴的是黃者全黃,白者全白,身上竟冇一根雜毛。黃馬頸下掛了一串黃金鸞鈴,白馬的鸞鈴則是白銀所鑄,馬頭微一擺動,金鈴便收回叮噹叮噹之聲,銀鈴的聲音又是分歧,叮玲玲、叮玲玲的,更加清脆動聽。端的是人俊馬壯。狄雲平生當中,從冇見過這般劃一斑斕的人物,不由得心中悄悄喝一聲采:“好標緻!”
狄雲悄悄迷惑:“怎地一個叫我小師父,一個罵我小賊禿,我幾時做起和尚來啦?”
水福提起盛著金鯉的魚簍,翻開蓋子,歡歡樂喜的道:“公子請看,紅嘴金鱗,可貴又這般肥大。”那青年道:“你緩慢送回客店,請花大爺用來救人。”水福道:“是。”走到狄雲身前,躬了躬身,道:“多謝小師父拯救之恩。不知小師父的法名怎生稱呼?”狄雲聽他左一句小師父,右一句小師父,叫得本身心中發毛,一時答不上話來。那青年道:“快走,快走。千萬不能擔擱了。”水福道:“是。”不及等狄雲答話,快步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