丁典手腳越來越麻痹,神智卻仍復甦。他熟諳江陵城中門路,指導狄雲轉左向右,不久便闊彆鬨市,到了一座廢園。丁典道:“淩知府定然命令扼守城門,嚴加盤問,我中毒已深,是不能出城了。這廢園向來講是有鬼,冇人敢來,我們且躲一陣再說。”
狄雲伸手推開了廳門,隻見燭光刺眼,桌子上撲滅著兩根素燭,本來是座靈堂。他一向在擔憂心會瞧見靈堂、棺材、或是死人,這時終究見到了,雖早已推測,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寒噤,凝目瞧那靈牌時,見上麵寫著“愛女淩霜華之靈位”八個字,突覺身後風聲颯然,丁典搶了出去。
淩知府向他看了一眼,說道:“啊,我道是誰,本來是丁大俠。小女不幸去世,有勞記念,存歿同感。小女歸天已五天了,大夫也說不上是甚麼病症,隻說是鬱積難消。”
那鐵匠不敢違拗,點亮了燈,見二人長髮垂肩,滿臉鬍子,模樣凶暴,天然嚇得呆了。丁典道:“把銬鐐鑿開!”那鐵匠料得二人是衙門中的逃獄重犯,若鑿斷銬鐐,官府究查起來,定要嚴辦,不由遊移。丁典順手抓起一根徑寸粗的鐵條,來回拗得幾下,啪的一聲,折為兩截,喝道:“你這頭頸,有這般硬麼?”
次日淩晨,斜風細雨,兀自未息。曙色昏黃中看那盆花時,隻見三朵薔薇的花瓣已然落儘,盆中唯餘幾根花枝,在風雨中不住顫抖。
丁典恨恨的道:“這可遂了你的心願。”淩知府歎道:“丁大俠,你可忒也剛強了,倘若早早說了出來,小女當然不會給你害死,我和你更成了翁婿,那是多麼的美事。”丁典大聲道:“你說霜華是我害死的?不是你害死她的?”說著向淩知府走上一步,眼中凶光暴長。
室中空浮泛洞,除一桌、一椅、一床以外,甚麼東西也冇有。床上掛著一頂麻布白帳子,一床薄被,一個布枕,床腳邊放著一雙青布女鞋。隻這一雙女鞋,才顯得這房間原為一個女子所住。
狄雲隻得坐在他身邊,但是心中卻又如何溫馨得下來?
淩知府淩退思側身閃避,技藝甚是敏捷,門外又搶進四名男人,執刀持劍,同時向丁典攻去。丁典飛起左足,向右首一人的手腕踢去,本來這一腳方位去得非常奇妙,那人手中的單刀非給踢下不成。豈知他腳到半途,俄然間勁力消逝,竟然停滯不前,本來毒性已傳到腳上。那人翻轉刀背,啪的一聲,打在他腳骨之上。丁典腳骨碎裂,跌倒在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