戚芳“啊”的一聲,又哭了出來,恨恨的道:“你……你為甚麼要做這類事?為……為甚麼要撇下我?”狄雲一怔,頓時明白了,到這時候,師妹還是覺得桃紅的話是真的,信賴這幾包金銀珠寶確是本身偷的。他平生對戚芳又敬又愛,又憐又畏,甚麼事都跟她說,甚麼事都跟她籌議,那曉得一趕上這等大事,她竟和旁人涓滴冇彆離,普通的也以為本身去逼奸女子,盜竊金銀,覺得本身能做如許的大好事。
狄雲一天又一天的盼望、絕望,比落第十天上,他幾近要發瘋了。他叫喊,喧華,將頭在牆上碰撞,但戚芳始終冇來,換來的隻要獄卒淋來的尿水、那凶徒的毆擊。
這日淩晨,狄雲眼未展開,聽得牢房外燕語呢喃,俄然間想起疇前常和戚芳在一起旁觀燕子築巢的景象,雙雙燕子,在嫩綠的柳葉間輕巧穿過。心中驀地一酸,向燕語處望去,隻見一對燕子漸飛漸遠,從數十丈外高樓畔的窗下掠過。他長日無聊,常自遙眺紗窗,猜想這樓中有何人居住,但窗子老是緊緊關著,窗檻上卻長年不竭的供著盆鮮花,當時春光爛漫,窗檻上放的是一盆茉莉。
在知縣的大堂之上,他曾斷斷續續的訴說顛末,但萬震山的小妾桃紅一力指證,企圖強姦的是他而不是彆人。萬家八個弟子和很多家人都證明,親眼看到他抱住了桃紅,看到那些賊贓從他床底下、被褥底下搜出來。衙門裡的差役又都說,荊州萬家武功高強,威名遠震,那有甚麼盜賊敢去打主張?
屋角中忽有一個聲音冷冷的說道:“給人穿了琵琶骨,一身工夫都廢了,嘿嘿,嘿嘿!下的本錢可真不小!”狄雲也不睬說話的是誰,更不去理睬這幾句話是甚麼意義,仍然大呼:“冤枉,冤枉!”
那獄卒連聲催促,戚芳無可何如,隻得委委曲屈的走了出去,一步一轉頭的瞧著狄雲,但見他便如一尊石像普通,始終一動不動的向著牆壁。
狄雲眼中所見的,隻是石壁上的凹凸起伏,他真想轉過甚來,望一眼戚芳的背影,想叫她一聲“師妹”,但是不但口中說不出話,連頭頸也生硬了。他聽到甬道中三小我的腳步聲垂垂遠去,聽到開鎖、開鐵門的聲音,聽到甬道中獄卒一小我返來的腳步聲,心想:“她申明天再來看我。唉,可得再等長長的一天,我才氣再見到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