戚芳“啊”的一聲,又哭了出來,恨恨的道:“你……你為甚麼要做這類事?為……為甚麼要撇下我?”狄雲一怔,頓時明白了,到這時候,師妹還是覺得桃紅的話是真的,信賴這幾包金銀珠寶確是本身偷的。他平生對戚芳又敬又愛,又憐又畏,甚麼事都跟她說,甚麼事都跟她籌議,那曉得一趕上這等大事,她竟和旁人涓滴冇彆離,普通的也以為本身去逼奸女子,盜竊金銀,覺得本身能做如許的大好事。
這一顫抖,兩肩處更痛得凶了。本來這兩條鐵鏈竟是從他肩胛的琵琶骨處穿過,和他雙手的鐵鐐、腳踝上的鐵鏈鎖在一起。穿琵琶骨,他曾聽師父說過的,那是官府對於最凶暴的江洋悍賊的體例,任你武功再強,琵琶骨給鐵鏈穿過,半點工夫也使不出來了。頃刻之間,心中轉過了無數動機:“為甚麼要如許對於我?莫非他們真的覺得我是悍賊?我如許受冤枉,莫非官老爺查不出麼?”
戚芳見到他這等可怖的神情,驚駭起來,轉過了頭不敢瞧他。
而後每到玉輪將圓,狄雲就愁眉不展,曉得慘受苛虐的日子近了。公然每月十五,那犯人老是給拉出去接受一頓鞭撻,返來後就轉而對於狄雲。總算狄雲年紀甚輕,身強力壯,每個月挨一頓打,倒也接受得起,偶然不免奇特:“我琵琶骨給鐵鏈穿後,力量全無。這瘋漢普通的給鐵鏈穿了琵琶骨,怎地仍有一身蠻力?”幾次鼓起勇氣扣問,但隻須一開口,那瘋漢便拳足交集,而後隻好半句話也不向他說。
一天早晨,俄然有四名獄卒走進牢來,手中都固執鋼刀,押了那凶徒出去。
那囚徒一倒在地下,便即昏倒不醒。狄雲待四個獄卒去後,藉著照進牢房來的月光打量他時,隻見他臉上、臂上、腿上,都是酷遭楚撻的血痕。狄雲固然連日受他欺負,見了這等慘狀,不由得心有不忍,從水缽中倒了些水,喂著他喝。
到了第二個月圓之夜,那犯人又讓四名帶刀獄卒帶了出去,鞭撻一頓,送回牢房。這一次狄雲學了乖,任他模樣如何慘不忍睹,始終不去理睬。不料不睬也是不成,那囚徒一口氣冇處出,固然遍體鱗傷,還是來找他倒黴,不住呼喊:“你奶奶的,你再臥底十年八年,老子也不上你當。”“人家打你祖宗,你祖宗就打你這孫子!”“我們就這麼耗著,瞧是誰受的罪多?”彷彿他身受鞭撻,滿是狄雲的不是,又打又踢,鬨了半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