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人搶到桌旁,正要伸手去拿黃金,俄然足下一軟,本來腳底竟是個翻板構造。承誌暗叫不妙,驀地拔起家子,右手挽過想拉安小慧,卻冇拉著,他身子騰起,左掌搭上廳中石柱,隨即溜下,右足踏在柱礎之上。這時翻板已經合攏,把安小慧關在底下。
旁觀世人隻覺杖風愈來愈大,漸漸退後,都把背脊靠住廳壁,以防給鋼杖帶到,燭影下隻見鋼杖舞成一個亮晃晃的大圈。
溫正的祖父溫方施身形高瘦,麵貌也和溫正非常類似,發話道:“叩首?磕幾個頭就能算了?小娃娃膽小妄為,竟到靜岩溫家來撒潑。你師父是誰?”溫氏五老雖對闖王的陣容非常顧忌,但五兄弟夙來愛財,到手了的黃金決不肯就此等閒吐了出去;剛纔見袁承誌一掌震落溫正,武功了得,要先查明他的師承門派,再定對策。
承誌站著不動,待他撲到,回身後仰,左腳輕勾,溫南揚又向前俯跌。承誌左足方勾,右掌同時伸出,推測他要俯跌,已一把抓住他後心提起。溫南揚身子剛要撞到瓦麵,突然為人提起,那邊還敢比武,狠狠望了承誌一眼,退了下去。
他縱聲大呼:“這傢夥輸給你的木劍,還要它乾麼?”
溫方義老臉漲得通紅,鬚眉俱張,俄然發掌擊出。月光下承誌見他頭上冒上騰騰熱氣,腳步彷彿癡鈍盤跚,實在穩實非常,不敢再行戲弄,矮身避開兩招,捲起衣袖,見招拆招,凝神接戰,他恐怕給對方叫破本身門派,使的是江湖上最平常的五行拳。這路拳法幾近凡是學武之人誰都練過,溫氏五祖天然難以從他招式中猜想他的師承流派。溫方義固然脫手不快,但拳掌收回,挾有極大勁風,拆得八九招,承誌忽覺對方掌風中微有熱氣,向他手掌看去,心頭微震,但見他掌心殷紅如血,暗澹月光映照之下,更覺可怖,心想,此人練的是硃砂掌,聽師父說,這門掌力實在了得,可彆讓他打中了,因而拳式生變,招數仍然平淡,勁力卻不住加強。酣鬥中溫方義突覺右腕一疼,疾忙跳開,低頭看時,腕上一道紅印腫起,本來已給對方手指劃過,但顯是部下包涵。溫方義心頭雖怒,但是也不便再纏鬥下去了。
溫方山上前一步,說道:“這位袁兄弟年紀悄悄,拳腳甚是了得,可不輕易得很了。老夫領教領教你兵刃上的工夫。”承誌道:“長輩不敢身攜兵器來到寶莊。”溫方山哈哈一笑,說道:“你禮數倒也全麵,這也算藝高人膽小了。好吧,我們到練武廳去!”手一招,躍下地來。世人紛繁跳下。承誌隻得跟著世人進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