胡斐心想:“二妹這一著棋,不管如何,老是在他們師徒之間伏了深仇大恨。這慕容景嶽今後一有機遇,定要向他師父抨擊本日之仇。”
石萬嗔心想:“無嗔賊禿果是博學,這可須得一試真偽,倘若所言不錯,那麼這本《藥王神篇》也非假書了。”他畢生研討毒藥。近二十年來更加廢寢忘食的勤奮,以求賽過師兄,實已跡近猖獗,此時見到這本殘舊的黃紙抄本,隻覺便天下統統珍寶聚在一起,亦無如此貴重。他本性殘暴涼薄,和慕容景嶽相互操縱,本來就無涓滴師徒之情,又想這番在他掌心試置碧蠶毒蠱以後,他今後一有機遇,定會反噬,當下全不計及三種劇毒藥物放在一起,過後如何化解,右手食指的指甲一彈,一陣殷紅色的薄霧散入慕容景嶽掌心,跟著中指的指甲一彈,又有一片紫玄色薄霧散入他掌心。
石萬嗔知她問的必是一個刁鑽古怪的題目,本身一定能答,但見《藥王神篇》抓住在她的手裡,她一舉手便能毀去,不肯就此和她破臉,便道:“你要問我甚麼事?”程靈素道:“貴州苗人有種‘碧蠶毒蠱’……”石萬嗔聽到“碧蠶毒蠱”四字,神采頓時一變,隻聽她續道:“將碧蠶毒蠱的蟲卵碾為粉末,置在衣服器皿之上,旁人不知而誤觸了,便中了蠱毒。這是苗人的三大蠱毒之一,是麼?”
慕容景嶽道:“我又不是驚駭。我隻想這小師妹狡計多端,定然不安美意,犯不著上她的當。”程靈素點頭道:“大師哥公然短長得緊。疇前跟著先師的時候,先師每件事都要受你的氣,眼下拜了位新師父,還是徒兒強過了師父。”
程靈素冷冷的道:“慕容先生竟然還記得先師,竟然還記得不成違背先師的訓誨,當真大出小妹的料想以外。碧蠶毒蠱是我放在你身上的麼?鶴頂紅和孔雀膽,是我放在你身上的麼?先師諄諄叮囑我們,即令趕上存亡關頭,也決不成利用不能挽救的毒藥,這是本門的第一大戒。石前輩和慕容先生、薛姊姊都已離開本門,這些戒條,天然不必遵循了。小妹可千萬不敢健忘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