群雄“啊”的一聲,一齊望著她,誰都不信如許一個肥胖文秀的小女人,竟會將福康安這籌劃經年的天下掌門人大會毀於指掌之間,但是陸菲青望重武林,豈能信口胡言?卻又不由得人不信。
隻見掌聲傳來處飛奔過來兩人,身形高瘦。胡斐在福康安府中見過,知是西川雙俠常伯誌、常赫誌到了。他兄弟身後又跟著兩人,手中各抱著一個孩子,奔到近處,見是雙子門倪不大、倪不小兄弟。他二人手中抱的,竟然是馬春花的一對雙生兒子。
九名藏僧均感奇特,情不自禁的昂首而望。胡斐所爭的便在這稍縱即逝的良機,欺身搶到手持戒刀的藏僧身畔,一伸手已將他戒刀奪過,頃刻間展開“胡家快刀”,手起刀落,一陣猛砍快剁,迅捷如風。這時動手竟不容情,九名藏僧無一得免,不是斷臂,便是折足。九僧各負絕藝,隻因一時失策,中了誘敵用心之計,瞬息之間,儘皆身受重傷,慘呼倒地。這一場胡斐可說勝得極巧,也勝得極險。
陳家洛、霍青桐等紅花會群雄自回疆來到北京,卻為這日是香香公主去世十年的忌辰,大家要到她墓前一祭。
胡斐惡鬥半宵,和快劍無雙的無塵道人戰成平局,接著連傷四滿、五蒙、九藏僧大內十八妙手,不推測厥後竟給人一加偷襲,逼得難以回身。
陳家洛等深知清廷宦海風俗。德布等敗得如此狼狽,紅花會人物既未轟動皇親大官,他們歸去定然死力坦白,無人肯說在歡然亭畔遇敵,決不致變更軍馬前來複仇。此處雖離都城不遠,卻儘可放心逗留。群雄和陸菲青故交相逢,和胡斐、程靈素新知初會,自各有很多話說。
胡斐道:“我見總舵主萬裡迢迢,從回疆來到北京,隻為了一祭墓中這位女人,情深義重,世所罕見。鄙人昔日曾受這位馬女人一言之恩,無覺得報,心中不安。她臨死之際顧慮兩事,死難瞑目。一件是馳念她兩個愛子,天幸常氏雙俠兩位前輩已救了出來,另一件倒是她馳念福康安那奸賊,仍盼和他一敘。雖說她至死不悟,好笑亦複不幸,但情之所鐘……”說到這裡,心下黯然,已不知如何措詞,想到的倒是本身“情之所鐘”的阿誰變了尼姑的斑斕女人。
胡斐一躍而起,隻見身後一人長袍馬褂,肥肥胖胖,恰是千臂如來趙半山。胡斐對這位義兄彆來常自思念,伸臂緊緊抱住,叫道:“三哥,你可想煞小弟了。”
陳家洛道:“我明白啦!你要我冒充阿誰傷天害理、負心薄倖的福康安,去安撫一下這位多情多義的馬女人?”胡斐低聲道:“恰是!”群雄均覺胡斐這個荒唐的動機公然異想天開之至,但是誰也笑不出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