無塵哈哈大笑,叫道:“是你贏,還是我贏?”德布頸上中了斷劍,雖不致命,卻已鬥誌全失,顫聲道:“是你贏!”無塵笑道:“你接得我這很多劍招,又能傷我肩頭,大是不易!好,瞧在你刺傷我一劍的份上,饒了你性命!”
胡斐內息綿綿,隻覺精力已複,深吸一口氣,猛地搶攻,霎息間拳打足踢,但聽得“啊喲!”“哎呀!”四聲呼喚,單刀、鐵錘、鋼鞭、花槍,四般兵刃前後飛出。胡斐飛足踢倒兩人,拳頭打暈一人,跟著左掌掌力猛吐,將最後一名衛士打得口噴鮮血,十幾個筋鬥滾了出去。
胡斐雙手脫縛,反過來抓住扼在本身頸中的那隻手,一扭之下,喀的一聲,那人腕骨早斷,跟著喀喀兩響,又扭斷了抱住他腰那侍衛的臂骨。
兩人以快打快,甚麼騰挪閃避,攻守竄改,到厥後全說不上了,直是閉了眼睛狠鬥,隻聽得叮叮鐺鐺刀劍碰撞,如冰雹亂落,如眾馬奔騰,又如數麵羯鼓同時擊打,繁音密點,快速難言。
月光下胡斐瞧得清楚,福康安正站在小丘上,他身邊的十餘人中,另有三四個是女子。胡斐大喜:“四周八方來的這些人都和福康安為敵,不知是那一家的豪傑豪傑?瞧這些人的輕身工夫,武功都非平常。我和他們同心合力,將福康安這奸賊擒住,豈不是好?”但轉念又想:“福康安這惡賊想不到武功竟然奇高,我及不上他,他部下那些人又均是硬手,瞧他們這般肆無顧忌的模樣,莫非另行安排下詭計?”
劇鬥正酣,胡斐和那獨臂道人都起了惺惺相惜之意,隻是劍刺刀劈,招數綿綿不斷,誰也不能先行乾休,亦不能稍有容讓。
這中間那道人攻了兩劍,胡斐還了兩刀。兩人四腳一著地,立時又是鐺鐺鐺鐺鐺鐺六響。土丘之上,采聲高文。
本來這一次德布所帶領的“大內十八妙手”傾巢而出。那“大內十八妙手”,乃是“四滿、五蒙、九藏僧”。乾隆天子自與紅花會打了一番交道後,今後不信漢人,近身侍衛一個漢人也不消,都是選用滿洲、蒙古、西藏的懦夫充當。這四滿、五蒙、九藏僧,尤其大內侍衛中的精選。這五個蒙古侍衛擅於摔交相撲之技,胡斐一個冇防備,已給纏住。
土丘上采聲未歇,又有五名侍衛欺近胡斐身邊,卻都白手不持兵刃。左邊一人道:“大師白手鬥白手!”胡斐道:“好!”剛說得一個“好”字,突覺雙足已讓人緊緊抱住,跟著背上又有一人撲上,手臂如鐵,扼住了他頭頸,同時又有一人抱住了他腰,彆的兩人便來拉他雙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