福康安接過來看下去,隻見信中續道:“……探得彼傖出身隱事甚夥,如能相見,一一麵陳。舉首西眺,想望風采。何日重囚彼酋於六和塔頂,再擄彼傖於紫禁城中,不亦快哉!”
圓性嘿嘿嘲笑,說道:“你手腳做得如此潔淨利落,如果我事前冇聽到你們暗中密議,也決計想不到這詭計。我問你,你湯大俠的點穴伎倆另具一功,你動手點了人家穴道以後,本來旁人再也冇法解得開。但是剛纔你點了那紅花會強盜的穴道,何故大廳上燈火齊熄?那強盜身上的穴道又何故俄然解了,得以逃去?”
圓性待人聲稍靜,冷冷的道:“我一向想殺了你這禽獸,為我母親報仇,但是你武功太強,我鬥你不過,隻要日夜在你屋頂窗下窺測。嘿嘿,天假其便,給我聽到你跟紅花會趙半山、常氏兄弟、石雙英這些匪首詭計私議。剛纔掠取玉龍杯的阿誰少年墨客,便是紅花會總舵主陳家洛的書僮心硯,是也不是?”世人一聽,又一陣嘈亂。
湯沛大呼:“你胡說八道,那有此事?”
鳳天南是她親生之父,但是曾逼得她母親顛沛流浪,受儘了痛苦,最後不得善終。
“下走湯沛,謹拜上陳總舵主麾下:所囑之事,自當經心極力,死而後已,蓋非此不敷以報知遇之大恩也。唯彼傖既大肆集眾,會天下諸門派掌門人於一堂,自必防備森嚴。下走若不幸有負所托,便當血濺京華,以此書此帽拜見明公耳。下走在京,探得……”他讀到這裡,神采微變,便不再讀下去,將手劄呈給了福康安。
在南昌湯沛故鄉,他門人子侄當然很多,便養在家中的閒漢門客也稀有十人之多,要混進他府中極其不易,但到了北京,湯沛住的不過是一家上等客店,圓性改作男裝,收支客店,誰也不在乎下。她偷聽了湯沛幾次說話,知他熱中功名,亟盼乘機湊趣上福康安,就此平步青雲,暗中又與鳳天南勾搭,因而設下戰略,捏造手劄,偷換小帽。再加上程靈素碎玉龍杯、胡斐救心硯等幾件事一拚集,湯沛便有蘇張之舌也已辯白不來。湯沛現在病急亂投醫,便如即將滅頂之人,就碰到一根稻草,也必緊抓不放,叫道:“鳳天南,你說,她是不是你的女兒?”鳳天南緩緩點了點頭。
湯沛說道:“你說我交友紅花會匪首,是誰見來?有何憑據?”
湯沛大呼:“福大帥,這尼姑是小人的仇家。她設下騙局,讒諂於我。大帥,你千萬信她不得。”圓性道:“不錯,我是你的仇家。我母親當年走投無路,來到你家投奔。你此人麵獸心的湯大俠,見我母親仙顏,竟使暴力侵犯於她,害得我母親吊頸他殺。這事但是有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