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芷若道：“你不答允，天然也由得你。不過大丈夫言而有信，如果答允了我，事光臨頭，可不能推委狡賴。”張無忌沉吟道：“你說此事不違俠義之道，不礙光複大業，也於明教及我本身的名聲無損？”周芷若道：“不錯！”張無忌道：“好，當真不違俠義之道，無損於光複大業，我便答允你了。”周芷若道：“我們擊掌為誓。”伸脫手掌，要與他互擊。

張無忌又驚又喜，站了起來，道：“她在那邊？芷若，請你快說。”

月光之下，隻見她眉間眼角，笑意盈盈，說不儘的嬌媚敬愛，想是他剛纔與周芷若這番對答，都教她一一聽在耳中。她固然身不能動，口不能言，但聽到他背後透露襟曲，對本身竟是如此銘心刻骨的相愛，情義誠心，天然禁不住心花怒放。

殷離怒道：“我是不肯見你。你和周女人這般卿卿我我，聽得我好不活力。哼！‘我而後隻要更加疼你愛你！我二人佳耦一體，我怎會給你氣受？’”她學著張無忌的口氣說了這幾句話後，又學著周芷若的口氣道：“‘如果我做錯甚麼，你會打我、罵我、殺我麼？我從小冇爹孃教誨，難保不會一時胡塗。’”她咳嗽一聲，又學著男人的嗓子說道：“‘芷若，你是我的愛妻。就算你做錯了甚麼，我是重話也不捨得責備你一句。’”手指西天明月，說道：“‘天上的明月，是咱倆證人。’”

張無忌歉然道：“芷若，我對你一貫恭敬傾慕、心存感激，對殷家表妹是不幸她的遭受、憐憫她的癡情，對小昭是意存顧恤、情不自禁的珍惜，但對趙女人倒是……倒是銘心刻骨的相愛。”

周芷若回過甚來，隻見一個黑衣女子從草叢中疾奔而出，伸指戳來。周芷若斜身讓開，那女子回過甚來，月光側照，隻見她臉容美麗，臉頰上淡淡的布著幾條血痕。張無忌看得明白，這女子恰是他表妹殷離，她臉上浮腫已然儘褪，雖有縱橫血痕，卻不掩其美，模糊便是當年胡蝶穀中、金花婆婆身畔阿誰清秀絕俗的小女人。

張無忌勸道：“好蛛兒，你出險返來，我們都歡樂得緊。你安溫馨靜的坐下來，跟我們說說這番死裡逃生的顛末。”殷離道：“甚麼我們不我們的。我來問你，你說‘我們’這兩個字，到底那幾小我纔是‘我們’？”

貳心中三分傷感、三分沉淪、又有三分欣喜，望著她的背影消逝在暗中當中。他曉得殷離這平生，永久會記取胡蝶穀中阿誰一身狠勁的少年，她要去找尋他。她天然找不到，但也能夠說，她早已尋到了，因為阿誰少年早就藏在她的心底。真正的人、真正的事，常常不及心中所想的那麼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