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連敗二人後,台下世人紛繁交頭接耳,都向天字派的弟子探聽此人是誰的門下,但天字派的眾弟子卻無人得知。藝字派的一個前輩道:“此人本門的武功不純,顯是帶藝投師的,十之八九,是姬老三新收的門徒。”成字派的一個老者道:“那便是姬老三的不是了,他派帶藝投師的門徒來爭奪掌門人之位,豈不是反把本門武功比了下去?”
程靈素見胡斐彷彿看得呆了,心想:“大哥本性愛武,一見彆人比試便甚麼都忘了。”伸手在他背上悄悄一推,低聲道:“眼下情勢緊急,我們闖出去再說。這些人都是武林豪傑,動以江湖義氣,他們一定便會去稟報官府。”胡斐搖了點頭,低聲道:“彆的事也還罷了,福大帥的事,他們怎能不說?那恰是建功的良機。”程靈素道:“要不,我們冒上一個險,便在這兒給馬女人用藥,隻是天光白日的耽在這兒,非給人瞧見不成。”說到厥後,語音已非常焦心。她向來寧靜平靜,這時若非當真緊急,決不致這般不開口的催促。
世人等了一晚,為的便是要瞧這一出推舉掌門人的好戲,聽到這裡,全都興高采烈,台下大家也不依挨次,紛繁叫喚:“憑工夫比試啊!”“誰也不平誰,不憑拳腳東西,那憑甚麼?”“真刀真腳,打得大家心折,天然是掌門人了。”
領隊的武官走入人叢,查問了幾句,傳聞是華山華拳門在此推舉掌門人,那武官的神態頓時非常客氣,但還是提起燈籠到大家臉上照看,又在園子前後襬布巡查。胡斐和程靈素縮在假山當中,見燈籠垂垂照近,心想:“不知這武官的運氣如何?倘若他將燈籠到假山中來一照,隻好請他當頭吃上一刀。”
胡斐左手握住了程靈素的手,兩人相視一笑,危急當前,更加情意相通。但當相互再望一眼時,程靈素卻黯然低下了頭去,她俄然想到了袁紫衣:“我和大哥一同死在這裡,不知袁女人會如何?”她心知胡斐這時也必然想到了袁紫衣:“我和二妹一同死在這裡,不知袁女人會如何?”
胡斐俯到那男人耳邊,低聲道:“你姓姬,是不是?”那男人點了點頭,眼中充滿了悵惘之色,實不知這一男二女是甚路道。
胡斐心想:“本來是華山華拳門在這裡集會。”他張目四望,想要找個隱僻地點,抱著馬春花溜出去,但各處通道均在燈火暉映之下,園中聚著的總有二百來人,隻要一出去,定會給人發見,低聲道:“隻盼他們快些舉了掌門人出來,越早散場越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