袁紫衣這才微微一笑,躍下桌子。王劍傑負起兄長,頭也不回的快步走出。
胡斐雙手捧牌,恭恭敬敬的遞到周鐵鷦麵前。周鐵鷦伸手抓起,說道:“兩位的好處,姓周的但教有一口氣在,終有酬謝之時。”說著向袁紫衣和胡斐各望一眼,扶著曾鐵鷗回身便走。向袁紫衣所望的那一眼,目光中充滿了怨毒,瞧向胡斐的那一眼,卻顯現了感激之情。
拳術的爪法,通衢分為龍爪、虎爪、鷹爪三種。龍爪是四指併攏,拇指伸展,腕節屈向手心;虎爪是五指各自分開,第2、第三指骨向手襟曲折;鷹爪是四指併攏,拇指伸開,四指向手襟曲折。三種爪法各有所長,以龍爪功最為通俗難練。
胡斐站定身子,轉頭怒道:“你這時卻又來講風涼話?”袁紫衣道:“我心中對這鳳天南的怨毒,勝你百倍!”頓了一頓,咬牙切齒的道:“你隻不過恨了他幾個月,我卻已恨了他一輩子!”說到最後這幾個字時,語音竟已有些哽咽。
當下三人走入書房,書僮點了蠟燭,奉上香茗細點,退了出去。這書房陳列精雅,東壁兩列書架,放滿了圖書。西邊一排長窗,茜紗窗間綠竹掩映,模糊送來桂花香氣。南邊牆上掛著一幅董其昌的仕女圖;一幅春聯,是祝枝山的行書,寫著白樂天的兩句詩:“紅蠟燭移桃葉起,紫羅衫動柘枝來。”
王劍英麵色慘白,僵在桌上。袁紫衣心想:“如等閒放了他,他兄弟轉頭找場,我可鬥他們不過!”竟動手不容情,乘著他有力抗禦之時,喀喇一聲,將他左臂的樞紐也卸脫了,一指導在他太陽穴上,喝道:“八卦門的掌門讓是不讓?”
袁紫衣道:“你莫非要我在大雨中細細解釋?你便不怕雨,你妹子嬌怯怯的身子,莫非也不怕麼?”胡斐道:“好,二妹,我們出來說話。”
胡斐自幼流散江湖,如此伴著兩個紅妝嬌女,靜坐書齋,倒是平生第一次。
世人仰首而觀,隻見兩人輕身縱躍,靠近時擒拿拆打數招,當即退開。這一晚四場激鬥,以這一場最為都雅,但也以這一場最為凶惡。月光之下,亭簷亭角,兩人真如一雙大鳥普通,翻飛搏擊,身影輝映地下,敏捷挪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