目睹得朝霞漸淡,天氣漸漸黑了下來,俄然間西首連聲呼哨,有幾乘馬奔來。程靈素道:“又來了幫手。”胡斐側耳聽去,道:“怎地有一人步行?”公然過未幾時,一人飛步奔近,前麵四騎馬成扇形散開著追逐。但頓時四人彷彿用心戲弄,並冇催馬,口中呼喊呼哨,始終離前麵奔逃之人兩三丈遠。那人頭髮狼藉,腳步踉蹌,顯已筋疲力儘。
胡斐凝神思考了一會,說道:“二妹,這中間有很多疑問之處,咱兩人冒然插手,說不定反害了好人。馬女人是必然不肯說的了,我去問那盜魁去。”程靈素道:“他怎肯說?”胡斐道:“我去嚐嚐!”程靈素道:“千萬得謹慎了!”胡斐道:“理睬得。”開了屋門,徐行而出,向盜眾走去。群盜見他孤身出來,手中不攜兵刃,臉上均有驚奇之色。
那老者見他迭獻技藝,奪雷震擋、擒汪鐵鶚、搶劍還劍、接發暗器,事事眩人耳目,若說單打獨鬥,還當真有點膽怯,但聽他竟敢大言不慚,說雙足不動而和本身相鬥,如許的事江湖上可從冇聞聲過。他是河南開封府八極拳的掌門人,既是前輩,武功又高,是以此次同來的三十餘人當中以他為首,心想對方答允雙足不動,本身已立於不敗之地,這份便宜穩穩占了,當下並不憤怒,反而歡暢,笑道:“小兄弟出了這個新花腔來考較老頭子啦,好,這幾根老骨頭便跟著你熬熬。我們許不準用暗器哪?”
馬春花提著八卦刀,含笑讚道:“好刀!”漸漸走向商寶震。商寶震嘴邊含笑,目光中蘊著情義,伸手來接。馬春花臉露淺笑,倒過刀鋒,便似要將刀柄遞給他,俄然間白光明滅,刀頭猛地轉過,波的一聲輕響,刺入了商寶震腰間。
隔了半晌,馬春花緩緩的道:“胡兄弟,程家妹子,你們走吧。我的事……你們兩位幫不上忙。”胡斐道:“你未出險境,我們怎能捨你而去?”馬春花道:“我在這裡冇傷害,他們不敢對我如何。”胡斐心想:“這兩句話隻怕確是真相,但讓她孤身留在這裡,怎能放心?”但見她臉上一陣紅,一陣白,忽而泫然欲泣,忽而嘴角邊暴露淺笑,胡斐和程靈素相顧發怔。石室表裡,一片沉寂。
那肥胖白叟右手擺了擺,說道:“‘了不起的人物’這六個字,可不敢當。我瞧你小兄弟倒是位少年豪傑,後生可畏,後生可畏!”他話中獎飾胡斐,但滿臉是老氣橫秋的神采。胡斐拱手道:“老爺子,請借一步說話。”說著向林中空曠之處走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