群盜正自計議如何攻入石屋,如何從破孔中衝進而不致為胡斐所傷,那料獲得他反客為主,竟從破洞中攻將出來?這一大包石灰四散飛揚,白霧茫茫,站得比來的三人眼中頓時沾上,劇痛難當,一齊失聲大呼。
程靈素心道:“他二人留在北京,莫非這一夥人竟是從北京來的?我再誆他一誆。”輕描淡寫的道:“天下掌門人大會不久便要開啦。你們鷹爪雁行門定要在會裡大大露一露臉。你總要回北京趕這個熱烈吧?”汪鐵鶚道:“那還用說?差使一辦好,大夥全得歸去。”
胡斐搶到窗孔,拾起桌上的鋼鏢,對準攻得比來的悍賊擲了出去。他仍不肯就此而下殺手,這一鏢對準了那悍賊肩頭。
那悍賊“啊”的一聲,肩頭中鏢。此人極是凶悍,竟自不退,叫道:“眾兄弟,本日連這一個小子也清算不下,我們另有臉歸去嗎?”群盜連聲呼喊,四周衝上。隻聽得東邊和西邊的石牆上同時收回撞擊之聲,明顯這兩麵因無窗孔,盜眾不怕胡斐發射暗器,正用重物撞擊,要破壁而入。
程靈素瞧了一會,又道:“馬女人在點頭,定是不肯跟那盜魁去。但是她為甚麼……”俄然側過甚來,瞧著胡斐的臉,心中如有所感,又轉頭望向窗外。
他二次躍起時從屋頂中鑽出,兩個石灰包揚處,人叢中又有人失聲驚呼。程靈素連包幾個石灰包,放在鐵鍋中遞上屋頂,胡斐東南西北一陣拋打,世人又叫又罵,退入了林中。這一役對方七八人眼目受傷,一時不敢再逼近石屋。
胡斐見他硬氣,倒欽服他是條男人,笑道:“我跟尊駕從冇會過,無冤無仇,豈有相害之意?隻是本日之事到處透著奇特,鄙民氣中不明,老兄能不能略加點明?”那人厲聲道:“你當我汪鐵鶚是卑鄙小人麼?憑你花言巧語,休想套問得出我半句供詞。”
胡斐和程靈素在窗中遙遙相望,見馬春花背向石屋,那老者站在她麵前說話。程靈素道:“大哥,你說她為甚麼走得這麼遠?如有不測,豈不是相救不及?”胡斐“嗯”了一聲,他知程靈素如此相問,實在她心中早已有了答案。
胡斐和程靈素聽不到馬春花和世人的說話,但遙眺望去,大家的神情模糊可見。
馬春花喝采道:“好技藝,好本領!”徐行出屋,白手向盜群中走去,竟不持兵刃。世人見她走近,紛繁上馬,讓出一條路來。馬春花不斷步的向前,直到離石屋二十餘丈之處的樹林邊,這才立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