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疇昔牽了馬匹,說道:“我們不過是邀他治病,又或討一份解藥,對他並無歹意。他最多不肯,那也罷了,何需關鍵我們性命?”鐘兆文道:“小兄弟,你年紀還輕,不知江湖上民氣刁滑。你對他雖無歹意,但他跟你素不瞭解,怎信得你過?麵前便是一個例子,劉鶴真對苗大俠絕無歹意,卻何故弄瞎了他眼睛?”胡斐沉默。
胡斐當分開苗家之時,滿懷信心,猜想隻要找到那人,好歹也要請了他來治傷,至不濟也能討得解藥,此時聽鐘兆文這麼一說,一顆心不由得沉了下去,是如何樣一小我也冇法曉得,卻又找誰去?轉念一想,說道:“是了!此人既擅使毒,便不想讓人見到,他必然擅於扮裝易容之術,忽男忽女,忽俊忽醜,叫人認不出他真臉孔。”
鐘兆文道:“苗大俠請便,你家不消客氣。”三兄弟打個手勢,分在前門後門守住,隻怕田歸農不肯就此乾休,又再派人來襲。
胡斐越聽越胡塗,心想既有很多人見過他,就算不知他姓名,怎會連胖瘦俊醜也不曉得。
鐘兆文點頭道:“難就難在他甚麼也不要。”胡斐道:“軟求不成,那便蠻來。”鐘兆文沉吟不語。胡斐道:“事不宜遲,小弟這便解纜。煩請三位在這裡保護,以防再有仇敵前來。行嗎?”他奔回配房,向苗人鳳道:“苗大俠,我給你請大夫去。”
張雲飛隻道此次弄瞎了苗人鳳雙眼,定然性命難保,豈知他寬弘大量,竟不究查,當真大出料想以外,心中感激,當即跪倒,連連叩首。他同來一共四人,原想乘苗人鳳眼瞎後將他害死,再劫走他女兒,不料竟有胡斐如許一個妙手橫加乾預,使他們的毒計隻勝利了第一步。給胡斐摔入寢室、遍身鱗傷那人已乘亂逃脫,彆的給苗人鳳用三節棍及拳力打傷的兩人傷勢極重,一個暈著兀自未醒,一個低聲嗟歎,有氣有力。
事在火急,胡鐘兩人展開輕身工夫,向北疾奔。天明後在闤闠上各買了一匹馬,上馬急馳。
如此不眠不休的趕路,鐘胡兩人武功高深,雖已兩日兩晚冇睡,儘自支撐得住,胯下的坐騎在途中已換過兩匹,但催行兩個多時候後,新換的坐騎又已腳步踉蹌,目睹再跑下去,不久便會倒斃。鐘兆文道:“胡兄弟,我們隻好讓牲口歇一會兒。”胡斐應道:“是!”心想:“倘若我騎的是袁女人那匹白馬,現在早到洞庭湖畔了。”一想到袁紫衣,不自禁探手入懷,撫摩她所留下的那隻玉鳳,觸手生溫,心中又一陣暖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