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少婦急道:“老爺子,如何啦?”劉鶴真搖了點頭,倚在神壇上不住喘氣。胡斐心想他佳耦二人必有話說,本身在旁不便,說道:“劉老爺子,我到後邊睡去。”點了一根柴火,走到後殿。
江湖風波惡
那二哥道:“老邁,老三,走吧!”三人披上雨衣,走出廟門。胡斐模糊聽到一人說道:“這中間的狡計定然短長,不管如何不能讓他搶在前頭……”又一人道:“倘若截攔不住,不如趕去報信。”先前那人道:“唉,我們的說話,他怎肯信賴?何況……”
三人除下身上披著的油布雨衣,胡斐又是一驚,三人披麻帶孝,穿的是毛邊粗布喪服,草繩束腰,麻布圍頸,當是剛死了父母,正在服喪。大殿上全憑一根柴火照明,雨聲淅瀝,冷風颼颼,吹得火光忽明忽暗,將三小我影映照在牆壁之上,倏大倏小,宛似鬼怪。
那劉鶴真一隻手用青布纏著,掛在頸中,顯是受了傷。那少婦走路一蹺一拐,腿上受傷也自不輕。兩人滿身儘濕,模樣狼狽。胡斐正待開口號召,劉鶴真淡然向他望了一眼,向那少婦道:“你到裡邊瞧瞧!”那少婦道:“是!”從腰間拔出單刀,走向後殿。劉鶴真靠在神壇上喘氣幾下,俄然坐倒,側耳聆聽廟外聲氣。
一時睜大了雙眼,那邊還睡得著?暗中當中,模糊聞到袁紫衣身上的淡淡暗香,伸出臂去,彷彿抱到了她軟軟的腰肢,心想:“我抱住了她,她叫我放開,我便放開!她如內心當真對我好得很,那麼叫我放開是假的。我是個大傻瓜,實在不該放開,我好悔怨。她叫我放開,現在後不悔怨呢?”
但手掌甫與那人相觸,便知被騙,動手處又硬又冷,掌力既發,便收不返來,四下裡泥屑紛飛,瑟瑟亂響,撲來的竟是廟中神像。又是砰蓬一聲巨響,神像直跌出去,撞在牆上,頓時碎成數截。袁紫衣笑道:“好重的掌力!”這聲音發自廟門以外,跟著嗆啷啷一響,倒是軟鞭與單刀都已為她搶去。
火光下瞧著鋪在神壇上的那堆稻草,不由呆呆入迷,冇多時之前,袁紫衣還睡在這堆稻草之上,想不到變故陡起,美女遠去,隻剩下夜雨淒淒,古廟寂寂,不知今後是否尚能相見一麵?
第八回
就在此時,廟門外腳步聲響,啊的一聲,廟門悄悄推開。胡斐大喜,躍起家來,心道:“她返來了!”
胡斐在殿上轉了一圈,冇發覺鳳天南父子的蹤跡,心想:“莫非他已溜到了後殿?不對不對!眼下彼強我弱,他三人合力齊上,足可製我死命。定是他正在暗中另布圈套,誘我入彀。大丈夫見機而作,本日先行脫身,再圖後計。”漸漸走向殿門,要待伺隙躍出。忽聽得呼喇一響,一股極狠惡的勁風劈麵而來,黑暗中模糊瞧來,恰是一個魁偉的人形撲到。胡斐大喜,叫道:“來得好!”雙掌齊出,砰的一聲,正擊在那人胸前。這兩掌他用上了十成之力,鳳天南當場便得筋折骨斷,立時斃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