袁紫衣微微聞到背後胡斐身上的男人氣味,臉上一熱,待要說話,卻又開口。奔馳了一陣,猛聽得半空中一聲轟隆,昂首望時,烏雲已遮冇了半邊天。此時合法盛暑,陣雨說來便來,她一提馬韁,白馬奔得更加快了。
鳳一鳴知父親決非仇敵敵手,危急之際那肯本身逃命?叫道:“大夥兒齊上!”隻盼倚多為勝,挺起單刀,縱到胡斐左邊。跟著鳳天南出亡的家人親信、弟子門人,共有十六七人,大半技藝不低,此中有些還是從北方招納來的武師,聽得鳳一鳴呼喚,有八九人手執兵刃,圍將上來。
胡斐心想此人罪大惡極,一刀送了彆性命,報應不敷以償惡,見金棍掃到,單刀往上拋出,伸手便去硬抓棍尾,竟一脫手便將仇讎視若無物。鳳天南暗想我平生闖蕩江湖,還冇給人如此輕視過,不由得肝火直衝胸臆,但佛山鎮上一番比武,知對方武功實非己所能敵,手上涓滴不敢粗心,緩慢收棍,退後兩步。隻聽得頭頂禿的一響,世人雖大敵當前,仍忍不住昂首看去,倒是胡斐那柄單刀投擲上去,斬住了屋梁。
鳳天南眉頭一皺,心想:“咳!當真不識好歹。倘若人多便能打勝,我佛山鎮上人還少了嗎?又何必千裡迢迢的背井離鄉,流亡在外?”事光臨頭,也已彆無他法,隻要決一死戰。貳心中存了拚個同歸於儘的動機,脫手反而沉著,揮棍擊出,不待招術用老,金棍斜掠,拉回橫掃。
西邊殿上生著好大一堆柴火,火吊頸著一口大鐵鍋,正在燒飯。胡斐走上前去,飛起左腳,嗆啷啷一聲響,將那口鐵鍋踢得飛出院中,白米撒了一地。
兩人並騎走了一陣,胡斐道:“袁女人,天下武學,共有多少門派?”袁紫衣笑道:“不曉得啊,你說有多少門派?”胡斐點頭道:“我說不上,這才就教。你現下已當了韋陀門、八仙劍、九龍派三家的大掌門啦。還得再做幾派掌門,才心對勁足?”袁紫衣笑道:“固然勝了易吉,但他門下弟子不平,這九龍派的掌門人,實在當得非常勉強。至於少林、武當、太極這些大門派的掌門人,我是不敢去搶的。再收十家破銅爛鐵,也就夠啦。”
鳳天南背脊上一涼,想不到此人小小年紀,做事竟然如此毒手,右手單持金棍,說道:“豪傑一人做事一身當,多說廢話乾麼?你要鳳某的性命,拿去便是。”說著搶上一步,呼的一聲,金棍“摟頭蓋頂”,便往胡斐腦門擊下,左手卻向後急揮,表示兒子快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