袁紫衣向胡斐嫣然一笑,柔聲道:“胡大哥,感謝你啦!”胡斐笑道:“我這‘胡’字拆開來是‘月十口’三字,看來我每月當中,要身中九刀。”
袁紫衣見兩人都使九節鞭,心念一動:“是了,他們叫做九龍派,大抵最善於的便是九節鞭。”她與易吉東拉西扯,一來要貳心煩意亂,二來想密查他武功家數,這時見雙鞭擊到,心中大喜:“好啊,你們趕上使軟鞭的老祖宗啦。”雙手伸出,快速無倫的抓住兩根軟鞭鞭頭,相互一纏,打成結形,本身身子不動,淺笑著站在本地。
當袁紫衣躍上船頭不久,胡斐即已跟蹤而至。那日他在河裡沐浴時衣服遭奪,赤身露體的不便出來,幸虧為時已晚,不久天便黑了,這纔到鄉農家去偷了一身衣服。他最體貼的是那本家傳拳經刀譜。這刀譜放在衣衫囊袋當中,竟給她連衣帶書一起取了去,心想這女子先偷我承擔,又取我衣服,定是為了這本武功譜訣,心中憂急,一起疾趕。
袁紫衣心想:“他體力強大,揮鞭無聲。此人隻可智取,鄙人能敵。”見他身形結實,年紀又大,想來功力雖深,手腳就一定矯捷,心生一計,說道:“易教員,我是女子,如在船頭跟你相鬥,非論勝負,都於你此行倒黴。我們總得另覓一個處所較量才行。”易吉心覺此言有理,可又不肯登陸。
袁紫衣又道:“易教員,我們話得說在前頭,倘若我勝了你,你這九龍派掌門人之位,得意拱手相讓,不知你門下的弟子們服是不平?”易吉氣得紫臉泛白,喝道:“不平也得服。但如你輸了呢?”袁紫衣嬌笑道:“我跟你叩首,叫你做寄父,請你多疼我這乾女兒啊。”說著快速躍起,右足在桅索上一撐,左足已踏上了帆底的橫杆,腰中銀絲鞭揮出,向上抖起,捲住了桅杆,手上用力,帶解纜子躍高。
這時船家已收起了鐵錨,船身在江中搖擺不定。易吉手臂抖出,九節鞭飛出去捲住了船頭鐵錨,跟著揮出,撲通聲響,水花四濺,鐵錨落入江中,船身頓時穩住。這一手若非臂上有六七百斤體力,焉能如此揮灑自如?目睹他這條九節鞭並有軟鞭與鋼鞭之長,表裡兼修,委實了得。
胡斐悄悄稱奇:“這位女人竟有一味掌門人癖。她碰到了掌門人便搶,為的是在江湖上闖萬立威呢,還是另有深意?看來兩人說僵了便要脫手,且讓他們鷸蚌相爭,我便來個漁翁得利,設法奪回譜訣。此時牽她白馬,易如反掌,但好曲子不唱第二遍,重施故伎,未免顯得我小泥鰍胡斐太也笨伯。”漸漸走近船頭,等待機遇掠取她背上承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