袁承誌翻開鐵盒,取出真本《金蛇秘笈》放在桌上,翻開瀏覽,那書較小,但頁多書厚,前麵是些練功法門及發射暗器的心法,與他師父及木桑道人所授大同小異,彆的還臚陳各家各派的武功秘奧,以及諸般破解之法,可說洋洋大觀,另有金蛇郎君本身原學和自創的武功。約略看去,秘笈中所載,很有不及本身所學的,但伎倆之惡毒狠辣,卻遠有過之。心想,此次幾乎中了仇敵卑鄙狡計,今後在江湖上行走,難保不再碰到惡毒敵手,這些人的伎倆本身雖不屑利用,但知己知彼,為了克敵護身,卻不成不知,因而對秘笈中所述心法細加參研。
再翻下去是一套“金蛇劍法”,心想:此劍法以“金蛇”為名,金蛇郎君定然非常正視,必有獨到之處。照式練去,初時還不覺甚麼,到厥後轉折起伏、刺打劈削之間,甚是不順,有些招式更絕無用處,連試幾次總感不對,便即想起,金蛇郎君埋骨的洞中壁上有很多圖形,莫非與此有關?
他既有混元功的深厚根柢,要學任何武功皆輕而易舉,但練到二十餘今後卻趕上了難關,秘笈中要訣關竅,記錄詳明,然根底地點的姿式卻無圖形,訣要甚是簡樸,不知招式,隻得略過不練。
他不知承誌已醒,陰惻惻的笑了兩聲,彈去了蠟燭上燈花,翻開秘笈看了起來,身子微微閒逛,滿臉憂色。他翻了幾頁,有幾頁黏住了揭不開來,伸食指在口中一舐,蘸了些唾液又去翻閱,這般翻了幾張,承誌俄然想起,書籍上附有劇毒,他如此翻閱,必將中毒,不由得“呀”的一聲叫了出來。
穆人清平時早已把本門門規,以及江湖上諸般忌諱端方、幫會邪正、門派淵源、武功家數奉告了他,這時又擇要一提,最後道:“你為人謹慎樸重,我是放心得過的。隻是你年青之人,血氣方剛,於‘女色’一關要加意謹慎。多少大豪傑大豪傑隻因在這事上失了足,弄得身敗名裂。你可要牢服膺住師父這句話。”承誌凜然受教。
承誌和他相處十餘年,早已親如兄弟,知他不捨得與本身分離,心下也感悵惘。
厥後十餘頁的工夫,都是用來對於一個叫做“五行陣”的陣法,要他先熟諳八卦方位,諸般生克竄改。這陣法變幻多端,構成陣法的敵手五人此來彼去,互補互救,金蛇郎君以極奇妙體例,將之一舉摧破,此中包含了很多高超武功。袁承誌心想,這“五行陣”今後一定真會趕上,但諸般破陣的工夫,用處甚廣,學了結大有效處,因而花了幾日苦功,一一學會。秘笈中記錄其他武功,多數心平氣和,析其好壞,但這十餘頁報告“五行陣”,語氣中頗含怨毒,對此敵手五人敵意甚盛,所用武功也均狠辣微弱,每一招均欲殺敵而後快。承誌習練之時悄悄點頭:“何必生這麼大的氣,破了陣法也就是了。”看來這套武功乃有所為而作,敵手實有其人,並非憑虛說武。承誌學其招式,然不記其惡毒之意,心想:“師父常教我說,本身武功既強,便須不時存著‘部下容情,留不足地’的動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