袁紫衣軟鞭顫栗,長劍激飛上天,竟稀有十丈高,她將軟鞭纏回腰間,便如紫衣外繫了一條銀色絲絛,旁人一瞥之下,那知這是一件短長兵刃?她並不昂首看劍,向藍秦問道:“你這掌門之位讓是不讓?”
兩名侍衛一個吃了一鞭,一個給扯上馬來,自均憤怒已極。他們一貫橫行慣了的,吃了這虧那肯就此罷休?兩人齊聲呼哨,一個乘馬,一個徒步,同時向袁紫衣撲去。兩人手中本來空著,當下一個拔刀,一個便伸手去抽腰中長劍。
袁紫衣見他脫手如鉤,竟是個勁敵,當即手腕一振,鞭梢甩起,嘲笑道:“中間但是去京師參與掌門人大會麼?”
就在此時,隻聽得通衢上鸞鈴響動,三騎馬緩緩馳來。騎者見到有人脫手,一齊駐馬而觀。胡斐和袁紫衣同時向三人望了一眼,隻見兩個穿的是清廷侍衛服色,中間一人穿的是常服,身材魁偉,約莫四十來歲年紀。
這句話倒非虛語,她偷襲勝利,這一鞭倘真使上儘力,胡斐顴骨非碎裂不成,右邊牙齒也必將儘數打落,但饒是如此,已是他藝成以來從所未有之大敗,不由得肝火直衝,圓睜雙目,舉刀往她肩頭直斫。袁紫衣微感驚駭,知敵手實非易與,這一次他吃了大虧,動起手來定然儘力施為,當下舞動長鞭,將胡斐擋在兩丈以外,要教他欺不近身來。
藍秦聽她言語無禮,不由得大為憤怒,但剛纔見她連襲四人,伎倆奇妙之極,連本身也冇瞧清,不然便能護住身邊侍衛,不讓他如此狼狽的摔上馬來。他生性謹細,心想她口出大言,必有所恃,便不發作,抱拳問道:“女人貴姓大名?令師是那位?”
袁紫衣見他神采自如,實不知貳心中已大為吃驚,不由得微感泄氣,長鞭在半空中一抖,吧的一聲爆響,鞭梢又向他頭上擊落。
藍秦見她露了這手絕技,更加謹慎謹慎,想用言語套問她秘聞,說道:“女人這手聽風辨器的工夫,似是山西佟家的絕藝啊。”袁紫衣一笑,道:“你目光倒好。那麼我這手擲劍上天的工夫呢?”說著右手揮動,長劍又疾飛向天。這一次卻不是劍尖向上直升,而是一起翻著筋鬥,舞成個銀色光圈,冉冉上升,雖去勢緩了,但劍勢特異,蔚為異景。
偏生他幼年氣盛,也是個極好勝之人,這一招讓是讓了,卻讓得過分較著,待她鞭光臨頭,方纔閃避,而帽子遭卷,臉上不露涓滴慚愧之色,反含笑相詢,直有點長輩戲耍小輩模樣。袁紫衣一眼看出,冷然道:“你用心相讓,當我不知麼?帽子還你吧!”說著長鞭悄悄一抖,卷著帽子往他頭上戴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