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心中大喜,但怕胡斐安排下狡計,引本身被騙,四下張望,不見此人影蹤,這才縱馬往鬆樹下奔去。離那白馬約稀有丈,突見鬆樹上一人落了下來,恰好騎在白馬背上,哈哈大笑,說道:“袁女人,我們再賽一程。”這時袁紫衣那再容他逃脫,雙足在馬鐙上一撐,身子鬥地飛起,如一隻大鳥般向胡斐撲了疇昔。
半晌之間,地下已充滿了酒碗,三十六隻碗散置覆合。他摔碗的伎倆固巧勁驚人,而酒量也大得異乎平常,這一番連喝連擲,少說也喝了十二三碗烈酒。但見他酒越喝很多,神采越黃,身子一晃,輕飄飄縱出,右足虛提,左足踏在一隻酒碗的碗底,雙手一拱,說道:“領教。”
各門武功當中,均有樁上比武之法,樁子卻變異百端,或直立木樁,或植以青竹,或疊積磚石,乃至以利刃插地,腳穿鐵鞋,再足踩刀尖,如這般在地下覆碗以代梅花樁,廳上眾武師均未見過,孫伏虎等也未曾得師父教過。劉鶴真這三十六隻碗彷彿散放亂置,並非整整齊齊的列成梅花之形,但此中自有標準,他早已習練諳練,即便閉目而鬥,也一步不會踏錯。袁紫衣卻每一步都須先向地下望過,瞧定酒碗方位,這纔出足。如此時候一長,拳腳上漸落下風。
劉鶴真正要她說這句話,恭恭敬敬的答道:“女人如真用本門武功佩服鄙人,那是光大本門的天大喪事。小老兒便跟女人提馬鞭兒,也所甘心。”他剛纔領教了袁紫衣的武功,狂傲之氣登斂,跟著轉頭向胡斐那方位拱手說道:“小老兒獻醜。”這一拱手是相謝胡斐擲碗之德,他雖不知援手的是誰,但知這兩隻酒碗是從該處擲來。
袁紫衣正要發言扣問世人,忽聽得門外馬蹄聲短促非常,向北奔馳。
劉鶴真不由暗自佩服,她明顯不知本門的鎮門之寶是甚麼武功,但是這番話冠冕堂皇,令人難以回嘴,想來本門弟子大家聽得心折,左手摸了摸上唇焦黃的鬍髭,說道:“好吧,我教你一個乖。本門的鎮門之寶,乃天罡梅花樁。你總練過吧?”
那老者不再諷刺,正色說道:“女人,你不是我門中人。韋陀門跟你無冤無仇,你何必來拆這個檔子?”袁紫衣道:“莫非你便是韋陀門的?叨教前輩高姓大名?”那老者道:“我姓劉,名叫劉鶴真。‘韋陀雙鶴’的名頭你聞聲過麼?我若不是韋陀門的,怎能與萬鶴聲合稱‘韋陀雙鶴’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