胡斐繞到一株大樹以後,向外張去,隻見二三十名差役兵丁,手執弓箭刀槍、鐵尺鐵鏈,在鳳宅外虛張陣容的叫喚。他凝神看時,人群中並無鳳家父子在內,心道:“這鳳天南轟動官府,明知拿我不住,卻要擋我一陣。”縱身上馬,向偏僻處奔馳出去。
另一名侍衛道:“我們回佛山去,另要一頭牲口。”那坐騎斷腿的侍衛恰是當年和徐錚打過一架的何思豪,說道:“鳳天南走得不知去處,佛山鎮上亂成一團,冇人理事,還是去處南海縣要馬吧。”拔出短劍,在馬腦袋中一劍插進,免得那馬多受痛苦。
猜想白日定然無人露麵,便在僻靜處找了株大樹,爬上樹去閉目養神,想到鐘家四口受害的慘狀,悲忿難平,心中翻覆賭咒:“若不殺那鳳賊百口,我胡斐枉自生於六合之間。”又想:“世事竄改百端,實在難辦得緊。我隻是個一勇之夫,單憑武功,豈能事事順利?”
紫衣女郎
胡斐來到豪傑當鋪和豪傑酒樓,一一踢開大門,內裡均寂然無人,彷彿頃刻之間,佛山鎮上數萬人忽地儘數消逝,隻當鋪與酒樓各處堆滿柴草,不知是何企圖。再去賭場,也一小我也不見,成萬兩銀子卻兀自放在門板之上,竟無人敢動。
胡斐正要去追隨白馬的蹤跡,那店夥趕了上來,笑道:“客長,隻怕本日你也冇錢用飯的了,我點你一條明路,包你有吃有住。”胡斐嫌他嚕囌,正要斥退,轉念一想:“甚麼門路?是指導我去尋承擔麼?”便點了點頭。
另一人猛地裡跳起,劈麵出拳往胡斐擊去。這一拳雖有幾斤蠻力,但出拳不成章法,顯是全無武功。胡斐微微一笑,揮手重帶。那人一拳打偏,砰的一聲,恰好打中火伴的鼻子,頓時鼻血長流。出拳之人嚇了一跳,撫著拳頭髮楞。受擊之人大怒,喝道:“狗孃養的,打起老子來啦!”飛起一腿,踢在他腰裡。那人回擊相毆,砰砰蓬蓬,頓時打得非常熱烈,不再理睬胡斐。
出得鎮來,轉頭望時,隻見鳳宅的火焰越竄越高,同時當鋪、酒樓、賭場各處也均冒上廚子。看來鳳天南決意將佛山鎮上的基業儘數毀卻,那是永久不再轉頭了。胡斐心中憤恨,卻也不由佩服此人陰鷙狠辣,判定勇決,竟不吝將十來年的運營付之一炬,心想:“此人這般工於心計,定有藏身避禍的妙策,該當到那邊找他纔是?”立馬佛山鎮外,一時自責自悔,彷徨不定,自發若論爭略籌策,本身與鳳天南差得甚遠,千萬不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