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禹大驚,縱上掠取,胡斐鉤腳反踢,隨即放開呂小妹站起,胡亂將解開的褲子往褲帶中一塞,發揮白手入白刃工夫,搶他手中匕首。陳禹心知不妙,不敢戀戰,猛戳一刀,當即回身出廳,卻見趙半山雙手叉腰,神威凜冽的站在廳口。
隻見他脫手比劃,很多拳法竟是胡斐剛纔與王劍英對掌時所用。他詳加解釋,這一招如何可使敵招用空,這一招如何方始見功。胡斐聽得此處,方始大悟:“本來趙三爺費了這麼大力量,倒是在指導我學武功。”
他所說的拳理明白淺近,大家能解,但此中實含至理。廳上世人均為武學妙手,聽他口中報告,手腳對比,無不入迷。能聽到如許一名武學名家報告拳理精義,實是平生當中可遇而不成求的良機。胡斐凝神聆聽,心花怒放,恰是如聞天樂。
那人竟不睬會,拉起長袍,搶上一步,向趙半山磕下頭去,說道:“趙三爺,你的恩典,孫剛峰隻好來生補報了。”趙半山倉猝答禮,雙眼卻不離陳禹。陳禹急退兩步,正要擁著呂小妹搶出長窗,孫剛峰身形一晃,搶先堵住了來路,喝道:“歸去!”陳禹道:“你讓不讓路?”孫剛峰道:“你已害過呂家二命,姓孫的早就冇想活著。”轉向趙半山道:“趙三爺,這位陳爺的話,鄙人在門外已聽得清清楚楚,當真一派胡言。我呂師弟是為了亂環訣與陰陽訣而死在這奸賊部下的。”
胡斐一向在凝神聽他講授拳理,聽到此處,心中一凜:“莫非這句話是說給我聽的麼?是說我與王劍英以力拚力的錯處麼?”
陳禹神采顯得非常誠心,說道:“鄙人奉了王爺之命,與三位當差的兄弟到呂師叔府上去。當時他身上有病,肝火大旺,三言兩語就對我痛下毒手。趙三爺你想,以我這點稀鬆平常的武功,怎能害得了廣平太極門的第一把妙手?”趙半山道:“那他是如何死的?”陳禹道:“呂師叔本已有病,鄙人的言語又重了一些。呂師叔痰氣上湧,出錯摔了一交,鄙人趕緊施救,已然不及。”
陳禹烏青著臉,一言不發,心中又驚又怒,目睹已可脫身,這姓孫的故鄉夥恰幸虧這時候闖了出去。隻聽孫剛峰哽嚥著又道:“一個聰明聰明的娃兒,便喪生在他利劍之下。呂師弟抱病跟他冒死,又給他使雲手工夫,拖得精疲力儘,虛脫而死。趙三爺,孫剛峰愧為掌門,大哥無能,我北宗又人才殘落,眼下隻這姓陳的武功最強,隻要老著臉皮,請南宗主持公道。”他轉向陳禹道:“陳大爺,我的話冇半句冤你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