胡斐大驚,倉猝回身,飛步疾奔,到了一株大鬆樹下,一躍而起,踏上枝乾,藏身枝葉之間。隻見馬春花坐起家來,跟著站起,嘴裡悄悄哼著:“哥哥,你這一去,甚麼時候再來喲……”一麵低唱,一麵漸漸出林去了。他可不知,在馬春花心中,全冇半點這個又黃又瘦的小廝影子。她不會夢到商寶震,也不會夢到徐錚,她夢到的,是那日在戲台上見到的阿誰扮相俊雅、渾身斑斕、眉清目秀的仙顏公子。
他悄立半晌,想起十四年前在甘涼道上與商寶震的父親商劍鳴脫手,讓他砍了一刀,劈了一掌,養了三年傷方得病癒,自知與他工夫相差太遠,此仇難報,甘涼道一起今後絕足不走。此時商劍鳴已死,商老太於己有恩,昔日的小小嫌隙早已不放在心上,那知本日中夜,又見仇敵的遺孀孤兒各使八卦刀對招。
馬行空不由得顫栗,但聽商老太又道:“十四年前,你爹在甘涼道上跟馬行空脫手。想你爹豪傑蓋世,那姓馬的豈是他敵手?你爹砍了他一刀,劈了他一掌,將他打得重傷。但那姓馬的亦非平淡之輩,你爹在這場比武中也受了內傷。他回得家來,傷未平複,我們的仇家胡一刀深夜趕上門來,將你爹害死。若非你爹跟那姓馬的事前有這一場較量,嘿嘿,八卦刀威震江湖,諒那胡一刀怎能害得你爹?”
馬行空教了好一會,便命三人試招。徐錚和商寶震倒是真打,商寶震武功根柢遠比徐錚高,通臂連拳雖是初學,但他乘著馬行空不在乎時,俄然使出八卦門的掌法,夾在通臂連拳當中,徐錚莫名其妙的連中幾拳,鼻子流血,便退了開去。馬春花跟著再上,商寶震用心容讓,給她粉拳打了幾下,見馬春花一腳掃來,大呼一聲“啊喲!”她腳未掃到,商寶震已先跌倒在地,馬春花這一腳才踢到他腿上。
他一瞥之下,見此人輕功非常了得,心下深思:“莫非那閻基心猶未死,又來搗蛋?此事由我身上而起,姓馬的豈能袖手?”當即躍出牆外,腳下加快,向那黑影來路急追,奔出數十丈,卻已不見了黑影蹤跡,心中一動:“不好,彆要中了仇敵調虎離山之計。”倉猝飛步撲回商家堡。來到堡牆以外,但聽四下裡沉寂無聲,稍感放心,但仍迷惑:“剛纔此人技藝不凡,實是勁敵。瞧他身形肥大,與那盜魁閻基大不不異,不知是江湖上甚麼妙手到了?”
馬行空道:“春兒,這通臂連拳嘛,最要緊的是要記得真假之用。”走到徒兒和女兒身邊,假造拳腳,口中說道:“招數的稱呼,當真過招時不消記取,記了也是冇用。我們說‘鳳凰旋窩’、‘燕子掠水’甚麼的,隻不過教招時有個項目,我說以後,你們曉得我使的是哪一招罷了,當真脫手,你用‘鳳凰旋窩’把敵手打倒,還是用‘燕子掠水’把敵手打倒,半點兒也不相乾。你內心記取招數,反而把真假之用給忘了。你隻要見到他左肩這麼一沉,就知他右拳便要打將過來。又要瞧他右腰,倘若並不當真用力,他右拳這一下便是虛的,真正實招卻在左手,左手拳這一下,可就結健結實,短長得很了。你閃他的右手拳,往左一避,砰的一下,剛好湊上了他的左拳。通臂連拳雙臂忽左忽右,兩條手臂彷彿串成了一起,倒像左臂能夠連接到右臂上,偶然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