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到案前寫信,情真意切勸皇上以國事為重,以免流寇集結,硝煙四起。把信交給餘棲遐,叮嚀他:“挑個靠得住的,八百裡加急送進京,務必麵呈皇上。信是為了對付盤問,以免惹他起疑。要緊的話傳口信兒,請皇上馬上集結西寧衛和太原府守軍勤王,以防安東衛雄師兵變。”
東籬已經六個月大了,和他阿瑪不一樣,很活潑,也愛笑。瞥見太太扮鬼臉,笑得渾身顫抖。不過孩子真不能招惹過甚,不然笑個冇完,的確要續不上來氣兒。婉婉逗過了一陣,把他接過來,給他唱兒歌,甚麼紡織娘,歌聲長……東籬聽了一會兒,乏了,往她胸前拱,要找奶喝。
銅環遲遲看她,“殿下的意義是?”
她失魂落魄,費了極大的力量定下神來,鼓了兩回勁兒才站起家,抬手指了指那隻鳥兒,“措置了吧,不能留下了。”
他並未發覺甚麼非常,撫撫她的手道:“忙了這麼久,蕭瑟你了。該我辦的差事都辦完了,今兒早點兒返來,陪你吃頓晚餐。”
餘棲遐晦澀地點頭,“竟然是從一隻鸚鵡嘴裡得來的動靜……人算不如天年啊!”
他們現在是拴在一根繩上的螞蚱,長公主是主子,她挑選認命,他們就跟著她隨波逐流;她如果挑選戰役,他們便粉身碎骨服從於她。。
她握起了雙手,含淚狠狠道:“我那哥子再不成器,也是我一母所生的手足,我不答應彆人傷他的性命。良時有幾句話是真的?分來歲前就說開赴的,為甚麼那回問少奶奶,卻說瀾舟解纜冇多久?如果我冇猜錯,安東衛的雄師該當分作了兩撥,一撥早就在路上了,瀾舟在第二撥,那一撥纔是攻陷都城的主力。”
她一個激靈,猛地醒過來,心頭怔忡,一時分不清是夢還是真的。坐起家茫然四顧,瞥見銅環震驚的臉,驚詫朝外望著,視野落在鸚鵡架子上。
她的腦筋嗡地一聲,然後就是浩浩長風,摧枯拉朽地奔襲而過。腳下直髮軟,幾近連站也站不住了。這語氣,不是良時是誰?銅環上來攙她,她扣著她的腕子問:“這隻鸚鵡厥後養在哪處?你們是從那裡把它搬來的?”
她傳餘棲遐來,細心問了內裡的環境,朝廷調遣雄師平叛失實,這麼看來他大有能夠借這個東風,把兵馬送進北都城。若果然如此,實在令民氣驚,王鼎還需求過關斬將,他卻能夠一起通暢無阻,難怪會說“直取京師”。
好深的算計!恐怕他阿誰胡塗的哥哥還在做著天下承平的夢,人家的刀已經架在他脖子上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