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枕在他頸窩裡，巴巴兒問：“朝廷的旨意下來了嗎？誰任兵馬大元帥？”

“錦書比東籬大了一歲，將來結個親，那多好！”她倚在他身側說，“欽宗天子武功武功，是一代明君，大多的政令都是對的，唯獨宇文氏不得尚主這一項，太重小我好惡了。宇文氏有甚麼不好，又冇生四個眼睛八條腿，如何配不上宗室？我一小我在這裡，無親無端真孤單，如果錦書也能來，和我做個伴兒，那就美滿了。”

她總有一種未卜先知式的機靈，叫貳心頭顫抖。說者一定故意，聽者卻不能不留意。他惶駭過後轉了話鋒，笑道：“好好的，說甚麼不共戴天。眼看要過年了，挑點兒吉利的吧。”

婉婉當然感覺再好不過，他見她首肯，開端動手措置那些人。當真放進軍中麼？絕無能夠！星夜引至城外斬草除根，因為他的打算出不得半點差池。

婉婉不由惶然，“奴兒乾都司竟有那麼大的本事嗎？我傳聞不過戔戔四五萬人罷了，竟然要朝廷調遣安東衛的兵馬？”

婉婉點頭，“喜好呀，他醒著的時候多敬愛，和錦書一樣。”

婉婉有點歡暢，“這麼說你不必去了吧？”

“是是，是我烏鴉嘴。”她作勢抹了一下臉頰，笑完又傷嗟，“過年我二十二了，漸漸就老了。”

她撫膝一蹲，“額涅恩情，我和大爺都不知說甚麼好了。我們是求之不得，隻怕給額涅添費事。”

他一步一步運營，終究輪到她府上的廠衛了。非論當初他們受誰調派，都不及他的人靠得住。以是這幫人不能留，必須全數處理，換上他的禁衛。

她是不清楚他的設法，他甘願來個孩子分離她的重視力，她就不會整天盯著戰局了。小阿哥有乳母和看媽，平常起居上用不著她操心。眼眶子裡嵌進一個孩子，心跟著硬化了，即便遭受甚麼變故，傷害也可降到最低。

她把她的設法奉告他，他隻是笑：“從牙縫裡減省，能省幾個子兒？長公主府最大的花消在人丁上，皇上給的鑾儀、肖鐸留下的番子、另有北京跟來的錦衣衛，你算算，每月這上頭要支應出去多少？南京是我們的藩地，這地界上的人早就養熟了，要保護兩府安然，何必饒那麼大的圈子。依我看，閒職上的人都散出去吧，或是回京，或是參軍抗擊北虜，好歹也掙個功勞。留在這裡吃呆糧，白擔擱年事罷了，你說呢？”